“你們只想著千萬不要冤枉了柳未珂，卻沒一個人愿意相信艾唯，一門心思想著怎么證明她是奸細。萬一她是無辜的呢？都是一個隊里共事的人，怎么都偏向柳未珂。我看這個柳未珂，搞不好真不是個簡單人物。”楊明在一旁說道。

這個楊明是維安局的主任，三十九歲左右，除了付微，他在這里資歷最高。他和應(yīng)書雅一樣，也是個事事愛親力親為，頗為嚴肅認真的人。他平時和這幾個分隊也時常有來往，但對每個成員的了解都不算多。在他眼里，艾唯和柳未珂都可能是有問題的那個人。現(xiàn)在有那么多人明擺著力保柳未珂，他倒禁不住懷疑她是不是個有手腕的人，能不動聲色地蒙騙身邊所有伙伴。

martina知道這時絕對不能強調(diào)他們?nèi)绾稳绾蜗嘈帕寸娴娜似罚蝗恢粫寳蠲鲬岩捎腥嗽谄渲谢煜暵牐麄儾贿^是一群不辨是非的廢物。

她語氣誠懇地說道：“主任說得有道理，其實不管奸細是柳未珂還是艾唯，我們都很難接受。我當然更希望她們兩個都是清白的。”

“是非黑白，讓付微前輩審一審不就明白了嗎？維安局里人人都知道付前輩審嫌疑人的水平高，不如讓我們現(xiàn)在就見識一下，也省得我們爭來爭去。”應(yīng)書雅看著坐在角落里一言不發(fā)的付微說道。

應(yīng)書雅說話的語氣并不十分恭敬，讓martina心里有些不爽。這強勢的女人平常不把他們放在眼里也就罷了，在局長最信任的付微前輩面前也不知道謙恭一點。

付微似乎有些疲憊，臉上毫無血色，瘦弱的身體縮在輪椅上。她慢悠悠地開口說：“我這幾天身體不太舒服，恐怕?lián)尾坏綄徲嵔Y(jié)束就沒力氣說話了，既然兩個嫌疑人都已經(jīng)被控制了，提審的事情也不必急于一時。”

在她身旁站著一位專門照顧她的護士，五十多歲，慈眉善目。她拿出一條厚厚的毛毯，動作輕柔地蓋在付微的腿上。“付女士身子骨弱，奔波以后更沒什么精神了，我先帶她回去休息。”

屋子里余下的人都站起來目送付微離開。過了一會兒，應(yīng)書雅臉色難看地說：“不知道是真的身體不好還是架子大，來都來了，一點兒忙都沒幫上還得讓我們小心照顧著。”

“你可真是看誰都不順眼啊。”martina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好了。”楊明并不想看這兩人針鋒相對的樣子。他對一旁的盛曠說：“我聽說柳未珂和艾唯傷得都不算太重，既然已經(jīng)性命無憂，就都帶去審訊室吧。就算付前輩幫不上忙，我也不信我們什么都問不出來。哦對了，審問時其他十三隊的人都不必旁聽了，除非需要作證，不然不要讓他們靠近審訊室。”

當盛曠帶著楊明的指示走進柳未珂的病房時，顧思屹正垂頭喪氣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拿著一張制作精良的人皮面具。那是季淼嚴格分析了伍皓的面部特征后，利用更先進的技術(shù)制作出來的，比一般人學習的易容術(shù)要精妙得多。

剛才琥珀他們假意制造混亂，顧思屹則偽裝成伍皓躺在病床上等艾唯上鉤，誰知道艾唯的反應(yīng)在眾人的意料之外。

“或許我們一開始判斷的方向就錯了？艾唯也有可能不是奸細，而是被真正的奸細蒙蔽才會誤會未珂。”蘇巍在一邊的病床上思索良久，給出了新的猜想。

盛曠頗為無奈地搖頭，“你們到底想懷疑幾個人啊？想把你們整支十三隊都拉下水嗎？”他盯著在病床上若有所思的柳未珂說：“柳副隊很感動吧，身邊的隊友都無條件地信任你。”

“你想說什么？”柳未珂覺察到他的語氣并不誠懇，知道他話里有話。

“我想確認一下柳副隊是否真像他們設(shè)想的一樣，問心無愧。”

柳未珂坦坦蕩蕩地說：“對，我問心無愧，再問我一百遍也是如此。”

“很好，希望如此。柳未珂，跟我去趟審訊室吧。”盛曠看著旁邊要站起來的顧思屹說：“楊主任強調(diào)十三隊的其他人員都不能去旁聽，你們在這兒等候。”

柳未珂知道此時尚沒有能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jù)，伍皓一案已經(jīng)讓她百口莫辯，一時沖動逃跑并被艾唯陷害的事情更是讓她身上多了罪名。雖說身正不怕影子斜，但現(xiàn)在的情形對她實在不利。她勉強地對顧思屹笑了笑，想讓他放心。

盛曠將柳未珂送進昏暗的審訊室，態(tài)度還算溫和地說：“柳副隊請耐心等一會兒吧。為了這兩樁案子，楊明主任和付前輩都來了，可見局里有多重視。只要你是清清白白的，沒人能讓你承認莫須有的罪名。其實……先前我審問你的時候并非真想咄咄逼人，只是一涉及到維安局的安定和利益，我就忍不住變得嚴肅又較真兒……”

“論嚴肅你比不過楊主任；論較真兒你也比不過應(yīng)書雅。”柳未珂想用說笑的方式減緩自己的不安，但是笑容卻干巴巴的。“秉公辦事是盛隊長的職責，我不會埋怨你的。”

“要是這次能洗脫你的罪名，我就請你吃頓飯吧，還得報答你上次救我一命的恩情。”盛曠微笑著走了出去。

審訊室外已聚集了數(shù)名負責這次案件調(diào)查的人，楊明安排好了審問的任務(wù)，他和應(yīng)書雅審問柳未珂，martina和盛曠審問艾唯，身體狀況仍不是太好的付微則通過監(jiān)視器觀察審訊過程。

付微對楊明說：“雖說為保證結(jié)果公正，應(yīng)該讓十三隊的其他人等不得參與這次審訊。但畢竟涉及到奸細這樣重大的問題，嫌疑人和他們朝夕相處，如果有什么異常他們一定最先反應(yīng)過來，也可以及時驗明他們的供詞是否有假。”

“但也許是柳未珂和他們交情匪淺的緣故，他們大多數(shù)人都偏袒于她……”一貫嚴謹?shù)臈蠲鲹氖牨娙说恼f辭會有失偏頗，干擾大家的判斷。

付微虛弱地倚靠在輪椅上解釋：“不用讓他們親自審問，只需和我一起通過監(jiān)控觀察審訊過程。十三隊有個小姑娘叫琥珀，編制上屬于十三隊，其實常常直接聽命于局長。這你也是知道的。這孩子心思縝密，又對局長忠心耿耿，叫過來一同旁聽應(yīng)該也沒什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