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前一后從走廊裏走過去的時候,非常引人註目。整條走廊裏都是背著書包準備放學的學生,幾乎每個人都會驚疑地朝葉淮投去一眼,然后轉過頭揉揉眼睛問自己身邊的同學:“該不會是我看錯了吧”。
但是那些驚訝又好奇的目光并沒有引起那兩人半分註意,葉淮一走出人群,就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也不知道是打給誰,說的是青塔語,語速急促發音圓柔,說得快了,葉川一下子居然不太聽得懂。
他側頭想了想,左右在家的時候葉淮跟他說的,都是標準聯盟語,他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回過青塔了,將來不知道還要不要回去。聽不懂就聽不懂吧。
榮譽導師有獨立的個人辦公室,在八樓,只是葉淮時常不在白塔,所以他那間辦公室常年都是空置的。從七樓上八樓剛好一通電話的時間,他站在辦公室門口用看起來嶄新的鑰匙開了門,一邊掛了電話一邊冷淡地命令葉川:“進去。”
葉川默不作聲地走進辦公室裏。
葉淮轉身拉上了門。辦公室門“咔嗒”一聲落鎖的一瞬間,一條長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他腰側掃了過去。他早有預料似的反手一按抓住葉川的腳腕,將他左腿往前扯的同時上半身右轉九十度,一個肘擊朝葉川打去。葉川眼疾手快地擋了一下,對準他俊美的臉一拳砸過去,他側身閃避,扣著葉川腳腕的手同時送了出去,逼葉川朝后退開。
兩個人在辦公室不算寬敞的空間裏扭打起來。
葉家的男人生而高貴強大,骨子裏流的都是獸性的血,即使葉淮身為向導,也毫不例外。撕開紳士優雅從容的偽裝,他就是一頭野獸,每一招都精確狠辣地扼向敵人的要害。那雙修長蒼白、骨節分明的手,和血淋淋的爪牙沒有任何區別。
葉川在面對他的時候,全然不同于溜那些毛都沒長齊的學生,近乎歇斯底裏的全力以赴。但他依然游刃有余,甚至能以一介向導之軀,與這名優秀的哨兵勢均力敵,乃至穩占上風。
雙方都不留后手,幾乎是以命相搏。不過十幾秒鐘的功夫,辦公室裏的東西已經該砸的砸該倒的倒了,茶幾被掀翻、書柜倒在地板上,白花花的a4紙鋪了一地。
最后是葉川看準時機,一腳踩在葉淮的皮鞋上,往他懷裏撲進去。葉淮只這一瞬間楞了一下,就被他按倒在沙發上,整個人被罩進哨兵的陰影裏。葉川跪在他身上,雙手掐著他的脖子,陰惻惻地說:“葉淮,我恨死你了?!?
葉淮吃了這一虧,原本正要反擊,忽然聽見這樣一句話,動作驟然停住。他僵**片刻,最后低聲說:“我知道?!?
“你不知道,”葉川咬牙切齒地說?!拔衣犝f是你簽了那份協議的時候,真他媽是恁死你的心都有了。”
葉淮笑了笑。
葉川就見他這么一笑,手不自覺地松了一些。但他很快意識到他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在與面前這可怕的兇獸博弈的時候,他居然放松了警惕。
他的直覺毫厘不差。葉淮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扯開,翻身而起就將他桎梏在身下。一剎那的天旋地轉中形勢瞬間顛倒,輪到了葉川被葉淮按在沙發上動彈不得。
“作,你繼續作啊,”葉淮冷笑著說?!澳沩サ眠^的我嗎敢這么作?”
“我**別真他媽以為我不敢——”
“你敢,你他媽的什么不敢啊。”葉淮扣住他手腕的手用力得手背上都爆出了青筋,他把葉川的手壓過他頭頂,微微俯身,在剛才的廝打中散亂的白發垂下來掃在葉川臉上。“沒跟我打一聲報告就擅自和別的向導結合,我勸你吧你還離家出走。楚三條,你他媽還有什么不敢???”
葉川抿緊嘴唇,說不出話了。
“我還能怎么辦呢,你告訴我讓我怎么辦啊?”葉淮繼續說。“我對你百依百順,寵得你無法無天了真是。那時候我他媽不逼你去做手術我還能怎么辦?你只有成為黑暗哨兵才能自己控制好自己,不然還要指望你那個每天發瘋的神經病向導?別說讓他給你做精神疏導筑建精神屏障了,他不發個病帶著你一起瘋,生生把你弄死我就謝天謝地了!**的我養你這么大,就是為了看著你因為別人莫名其妙地發瘋,然后這么白白去送死?!”
他最后兩句話是吼出來的,幾近咆哮。葉川認識他十幾年,從來沒有見他發過這么大的火,本能地瑟縮了一下,楞楞地看著他。
葉淮仿佛也意識到自己失控了,他松開了扣著葉川手腕的手,輕輕喘著氣平覆自己的情緒。葉川一直盯著他看,眼眶發紅,沒過一會兒眼淚珠子就大顆大顆地從眼眶裏掉出來了。他沒聲地掉了一會兒眼淚,回過神來忽然感覺委屈得不得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葉淮:“……”
他從沙發上下來,半跪在沙發邊上,看著窩在沙發裏哭唧唧的哨兵,伸手去順他亂糟糟的頭發:“你哭什么?我真是白養你十幾年了,教養都餵狗了……”
葉川聽他這話,哭的更厲害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不要錢似的往下砸。
“行了別哭了,哭能解決問題嗎?”葉淮沒辦法了,只能把他按進懷裏,一邊哄一邊呼嚕他那一頭亂毛?!岸家话俣嘟锏娜肆耍懿荒艹墒煲稽c?!?
“你欺負我!”葉川趴在他肩膀上一邊哭一邊控訴?!澳阙s走我向導,關我小黑屋,現在還兇我!”
葉淮一臉的無奈,哄小孩子似的拍拍他背心:“好好好,以后不兇了。多大點事兒啊,不就是個向導嗎,我想辦法幫你勾引回來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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