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嗎？”江襲明語氣極為認真。
樊樸做的咖啡比起蔣勛做的，入口口感并不能勝出。偏淡，略澀，絲滑度欠缺。
但絕的是那股回甘，緩緩而至，奇香無比。
最主要的是，喝完之后幸福感爆棚啊！這可是世界上其他任何人都給不了他的！
他非常清楚，自己只要樊樸，從此以后只喝樊樸做的咖啡。
樊樸有些楞住，“行啊，我每天都給自己做一杯帶去公司，你喜歡的話我順手給你做一杯就好了，不用付錢。”
“哦，”江襲明眼睛轉了轉，“那就禮尚往來唄。”說罷又戳了口粥，吃得心滿意足。
樊樸無暇細思他話裏的意思，拆開小蛋糕，就著咖啡也快樂吃喝。
“怎么說呢，蔣店長做的蛋糕都很有自己的味道，好像總是有股淡淡的苦味縈繞，即使甜味侵蝕擴散，但那股苦味卻始終彌漫。我覺得這蛋糕裏，揉合了他的人生觀。”
“哦？愿聞其詳。”
“他是真正經歷過痛苦的人，但他化解不掉。”
“那你呢？你做的咖啡裏，揉合了怎樣的人生觀？”
“我也是真正經歷過痛苦的人，”樊樸笑了笑，“但我很幸運，化解掉了。”
“你經歷了什么呢？”
“經歷就是過去，不必再提。”
兩人吃完，樊樸收了碗筷去洗，又順帶著把廚房一通收拾。
她也不是有潔癖的人，只是看到什么東西亂糟糟堆作一團就會覺得非常難受，一定要該扔的扔，該留的依次擺好才肯罷休。
等她收拾完出來，就看到江襲明長腿搭拉著，整個人攤在沙發上睡著了。
在叫醒他讓他走，和留下他讓他睡之間掙扎良久，樊樸嘆口氣，抽出最近洗完又在陽光下暴曬的毯子蓋在江襲明身上，然后關掉客廳的燈。
自己則簡單洗漱后就進了房間，鎖好房門，看了會書，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
江襲明突然驚醒并彈坐起來，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他坐直身子，眼睛極力想適應眼前這片黑暗，一邊漸漸看清陌生的環境，一邊漸漸回想睡前發生的一切。
他在樊樸家，就這么睡著了。
喝完她煮的粥，她做的咖啡。重點是，不小心、非故意欣賞到了妙齡女郎豐滿的身姿后。
就這么睡著了。
可真是畜生不如啊。
思慮了三秒，他躡手躡腳地迭好毯子，又躡手躡腳地走出門，躡手躡腳地把門關好——拉扯了好幾下確認關好了之后，屁股著火似的飛奔下樓，一路開車火花帶閃電地回到了家。
然后就躺在床上兩眼瞪著天花板發呆。
樊樸早上醒來，只看到沙發上迭得整整齊齊的毯子，屋裏全然沒了江襲明的蹤跡。
“跑得可真快啊。”她心想，“生怕我讓他負責似的。”“呸呸呸，負什么責。”
“付錢，付錢。做咖啡，做咖啡。”
用什么杯子給他裝呢？
樊樸倒是有很多只杯子，但是新的就只有那只星巴克圣誕限定了，那是她一眼就看中，狠著心咬著牙跺著腳買下來的，都沒舍得用呢。
唉。
樊樸認了命地洗干凈小圣誕杯，盛了滿滿一杯咖啡，隨后拿著兩只杯子去了公司。
她正做著慣常的準備工作，就聽見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后是江襲明——那雙充滿紅血絲的眼睛遠比其他任何地方都吸睛——那雙眼睛抓住她就不放。
可真嚇人啊。
“樊樸，快，”嗓子都是啞的，“你快去趟我老家，幫我搞定我媽，千萬別讓她來北京！她要來北京押我去相親！”
江襲明瞪到了凌晨五點才瞇了一小會兒，醒來查看微信消息，有兩條叫他為之一振，其中之一來自老孔，是通知他事情已經搞定，可以推進項目；另一條則是來自他媽媽，是通知他安排了相親，并且由她親自陪同前往。
“啊？”
“票我都給你買好了，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你先去，立即出發去機場，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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