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那黑膠是宋知裊拿來的……”
——
昨晚,在夏明徹帶兩個女生回來后,他也就勢逃離了樓下的嬉鬧,回到屋內沖了澡,頭發還沒吹干,就聽到了叩門聲,陳翊彼時佯裝自己在吹頭發所以沒有理會。
果不其然,俞南風的勸告還是從微信裏發了過來——
“你的心思我可是從上學的時候都看在眼裏,別想耍心眼,明天晚上的舞,你跟裊裊再抱抱佛腳,不然丟的可不是我的人。”
她怎會沒看出來陳翊安得什么心思?什么不擅長跳探戈,是不擅長跟宋知裊跳探戈吧?
于是他老實巴交、卻又格外敷衍地回了一個字:“嗯。”
不出一個小時,又有人意料之內的叩響了他的門——這次,是宋知裊本人。
“陳總,我知道這很冒昧,南風姐剛又去找我說道半天,說今天是deadline(最后期限),非要我拉著你去再排一排。”
聽這話裏有話的態度,簡直就要把她的小心思貼在腦門上……
“這么晚了,會吵到大家吧?”
“噢,別墅一樓偏廳有個音樂房,我帶了兩張刻好的《一步之遙》唱片,那裏有留聲機可以放,隔音也不錯。我們要不再去排一會兒?開場舞嘛,就是走個形式,讓長輩賓客們開心而已。”
見她此刻得體的穿戴和無懈可擊的話術,仿佛萬千根針豎在陳翊背后,只要他拒絕就會被背刺。
他只好面無表情地妥協了,“等我換件常服。”
而后他同樣穿戴齊整,任憑宋知裊帶著來到一樓的音樂房——
即使是陳翊,第一次來這間詭異的偌大音樂室時,也有點犯怵。尤其是櫥柜裏的老舊唱片和斑駁的鏡面,那架鋼琴也老舊失調,音色沙啞難聽。
“這別墅蓋了這么多年,我們來住的日子屈指可數,這些沒什么人氣的房間還真是有點陰森……這要是讓我自己來,我肯定不敢的。”
宋知裊的語氣訕訕,沒了白天那股東道主的堅定。
陳翊沒接話,抽走了她手裏的兩張黑膠碟走去留聲機旁,一個上面貼著“classical”(經典版),一個貼著“original”(原創版)。
“要放哪一版?”
“還挺周到,兩版都帶過來了。”
望著他手裏的黑膠,宋知裊喃喃了句,仿佛也是第一次打開這黑膠盒子。
彼時的陳翊也沒在意,眼瞅著宋知裊把“classical”版的黑膠裝置在留聲機上……
——
“昨晚我們放的是classical,我就陪她隨便跳了幾遍,但我也沒什么心思,沒一會兒就提出了作罷。從琴房出來后我覺得有點頭暈,就沒跟她一起上樓,刻意拐去小客廳那休息了一會兒。
可沒過幾分鐘,我又聽到了琴聲傳來,還以為我們忘了關留聲機,可趕到的時候只看到你癱坐在地上……我當時覺得不太對,就趕緊去檢查那卷黑膠,發現留聲機上的并不是剛剛的‘classical’,而是original……”
白音怔然,“那你當時怎么不告訴我?”
“你當時被嚇成那個樣子,如果我告訴你這種事,這幾天你還能睡好覺嗎?”
聽到這兒,白音眼裏的慍惱消沈下去,訕訕垂下眼皮。
陳翊繼續闡述:“其實當時我也很不解,不敢貿然對你說什么,又看你被嚇得不輕,就想先穩住你的情緒,其他的再說不遲,可惜還是大意了,陪你去小客廳找藥的時候,那卷‘original’的黑膠竟然被人鉆空取回了,不知道這人最終什么目的,但總歸是沒安什么好心,所以我想……”
陳翊抿了抿嘴唇,手指輕輕剮蹭了一下鼻梁,微顫著氣息嘆道:
“讓程靈溪陪著你,省得他們對你還有什么花樣,這也是我讓她來的一個用意,怕你被針對。”
聽到這最后一個理由,白音微微一楞……不過她沒有被他的關心帶走,繼續扣準主題問:“那你今天一早去馬場,是懷疑昨晚的事是宋知裊做的?”
陳翊點頭:“不排除她昨晚假意上樓,實則守株待兔,等著去琴房做文章,畢竟那兩張唱片是她拿來的。因無意中聽到宋臨川說起,她每天早上都去練馬術,所以想去探探口風。”
“她怎么說?”
陳翊嘲弄的勾了勾唇角,“她嘴上說很久沒上馬了,但跑得卻很嫻熟,不停趕超我,下馬之后,我見她心情大好,就見縫插針地問她‘那么高級的唱片是應該費了不少心思吧?’結果她臉色一僵,脫口就說‘都是南風姐給的’。”
“這么說,還是她們這對‘姐們花’的手筆?”白音轉而疑惑,“用我媽媽生前的曲子來唬我,為了什么?”
陳翊心底裏有一個理由,但他不好說——俞南風早就知道他喜歡白音,還知道他現在依舊“舊情難忘”,在這個盛大且各懷鬼胎的“回歸宴”之前,她們或許就是想給她來個下馬威,讓白音“看清”自己的定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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