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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什么？”葉思言笑著問。
“只是，我從小到大從未體會過‘喜歡’這種情緒。什么是喜歡？我對她是真的喜歡嗎？我不知道。”
葉思言搖搖頭，這沈余醒可太慘了，連喜歡都不知道，果然都說皇室的人要絕情斷愛，看來是真的。
“就是你看見她的時候覺得手腳出汗，氣息不穩嗎？”葉思言問。
窗外的梧桐樹亭亭而立，陽光順著樹葉間的縫隙傾灑下來，今日無風。
“這就是喜歡了嗎？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也是這般。”沈余醒嘲到。
葉思言：“那你要這般強詞奪理，我和你說不清楚，至于究竟是怎么樣你心裏清清楚楚！我可告訴你蘇妹子是個傻的，你要是不主動，你就這樣耗著吧！”
“再過上幾日來個好小子，把她連哄帶騙娶走了你都不知道找哪裏去哭！”
光暈亂了風景，眼前似乎浮現了蘇念云拿著小鋤頭一下一下挖著地，她時而擦擦汗時候站起來拉拉腰。又似乎看見那個雪夜，蘇念云為他四處求醫，看見了她伏在自己的身上聲聲喊著‘對不起。’眼淚打下來，打的他的心微微顫動。
“……喜歡。”他微微起唇，細細嚼出二字來，但很快消散了。
誰都不知。
每日蘇念云都會來給沈余醒送飯，只是蘇念云覺得沈余醒在遠離自己，這讓她感覺極其不快。
像是她一來到學堂給沈余醒送飯，本是高高興興的，誰知沈余醒一看見她轉身就走，任她在他身后怎么喚也不回頭，她只好把飯食交給葉思言。結果晚上一回到家，沈余醒只是把飯籃子往桌上一放，再說一句：“晚飯我吃過了。”就直直進了自己的房間。
一開始蘇念云還沒有感覺，只是這日子久了，蘇念云便覺得沈余醒在躲著她。
今日微微下著小雨，風吹的庭前梨樹枝干顫抖，震落了滿地的綠葉。天色漸晚，可這雨卻沒有半分停下的意思。
沈余醒沒帶傘，我得給他送過去。
蘇念云忙從柜子裏摸出一把油紙傘，冒著細雨給他跑了出去。
她心裏只管著沈余醒沒有傘，卻也忘記給自己打把傘了。只單單被雨打著，好在雨勢不算大，蘇念云的腳步也匆快。
遠遠地就望見了立在學堂前的沈余醒和葉思言，想沈余醒定是因為沒有帶傘，無法前行。
“沈余醒！”蘇念云大喊一聲，引得二人齊齊轉頭。
沈余醒一轉頭便看見小姑娘向自己跑來，雨水打濕了她的發，貼在兩頰上顯得有些狼狽。裙擺上大約是因為跑的急了些，濺上了泥點。
蘇念云氣喘吁吁來到沈余醒面前，雙手往前一遞：“你沒帶傘，我給你送來了。”
沈余醒看著她手上的傘一時謝謝發楞，連忙把她拽了進來。
他有些生氣：“你給我送傘，你自己的傘呢？”
蘇念云這才反應了過來，抹了把額頭，笑道：“我沒事兒，這點雨不算什么！”
沈余醒皺眉：“對你來說這點雨都不算得上什么更何況對我了！你打著傘回去吧！”
“可是這是我送來給你的傘啊！”
沈余醒轉過頭說：“我和葉思言一起走，你別等我。你先回去。”
蘇念云還想再說上些什么，可是沈余醒一揮衣袖就進了學堂頭也不回。
……她是惹他生氣了嗎？
蘇念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有些手足無措。
雨水順著蘇念云的臉頰滑下來，打在地上，開出一朵水花。
葉思言立在一旁干笑著，他這下去追沈余醒不是，勸慰蘇妹子也不知如何勸慰。這沈余醒也真是，前些天不是還被自己說通了，怎么現在還變成這副模樣了。瞧蘇妹子冒雨給他送傘，他這樣定是要傷了蘇妹子的心。
“蘇妹子你來了？外面雨挺大的，不進來坐坐，等雨小點再走？”葉思言笑了笑說。
蘇念云勉強笑了笑說：“沒事兒，我先走了。”
她顫抖著雙手握著紙傘，一時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轉頭看了看了學堂裏，她咬咬唇還是踏出了門走了。
他若是不待見我，我又何必來自尋那苦吃，省的惹人厭棄。
雨打在蘇念云的傘上東東作響，像是用一把小錘一下一下敲著她的心，泛著苦。
她只盯著自己那雙沾了黑泥的繡鞋，慢慢往前移著腳步。
回到小院，庭前梨樹不知何時開出了幾朵嫩白的花骨朵，亭亭玉立，幾滴雨水落在那上面很是惹人疼惜。
蘇念云沒什么心思做飯打掃，心裏憋屈的慌。其實這般不招人待見的日子，自己曾經也是渡的過，只是如今總感覺自己或許無法一個人活著了。
你啊你，稍稍微微有人對你好一點點就得意忘形了嗎？說不定對于他來說這只是正常的。
一切的美好是自己想出來的。
她抄起籃子走到后院裏放糧食，看著在雜草堆裏蹦蹦跳跳的兔子，就想起了那日沈余醒提著兔子走過來，遞給她的模樣。眼神透著一些別扭，卻還是盡量溫柔與她說話。
她走到庭院裏看著堆在角落的竹籃又想起沈余醒握著竹籃細細把玩的模樣，還有他拿著錢袋輕聲告訴她‘有錢了。’這些歷歷在目，又覺得像是過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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