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開始疼，寧淺予索性什么也不想，半倚在床榻上，閉眼養神。
好在立春手腳利索，很快將水備好了，窩在大大的木桶里，整整泡了一炷香時間，指尖的皮，都泡的有些微微發皺，才覺得身上暖和起來。
早膳是在紫芳園吃的，她實在不想見到，居心叵測的孫家一群人。
原是想規避這群人，沒想到等用完膳，去看望老太君的時候，靜心苑已經有人捷足先登。
靜心苑院子中央擺著很大的的供桌，上面不僅僅有雞鴨魚肉，瓜果貢品，還有一個造型詭異的香爐，里面插著三支巨大的胭脂紅色長香。
還有兩個穿的奇奇怪怪的人，臉上畫著油彩，頭上纏著五色彩帶，手里拿著纏著鈴鐺的木棍子，一邊神神道道的念念有詞，一邊好似瘋魔起舞，圍著供桌繞圈子。
香有些刺鼻，寧淺予拿帕子微微掩住口鼻，視線落在眼睛微紅的云嬤嬤身上：“這是干什么呢？“
云嬤嬤臉上盡是委屈之色，好不容易來了個撐腰的人，趕緊道：“王妃，您可算來了，大夫人一早就帶著人來了，說是老太君病重，乃是邪祟所致，要驅妖降魔呢。”
“驅妖降魔？”寧淺予冷哼一聲：“這寧府如今最大的妖怪，就是她倩香園里面，幾個人面獸心的吧，沒事，他們愿意折騰，就讓他們折騰就是。”
“王妃。”云嬤嬤似有為難：“天剛亮，他們就來了，這已經過去一個時辰有余，香燭的煙熏氣，直直的朝屋里面進去，老太君雖然昏迷著，可這么大的燭煙，也不好啊。”
寧淺予朝著主房門口望去，果然，大香燭的煙，被東風掃過，全部進了屋子里。
她臉色一變，道：”茯苓，去把香滅了。”
茯苓上前，兩下將香從香爐里拽出來掐滅。
孫倩如急急的罵道：“你這賤婢，想干什么，這可是為老太君祈福請神的香燭，得罪了神仙，你擔待的起嗎！”
“降妖？”寧淺予往茯苓身前一擋：“我看您才是魔怔，被妖附體了吧。”
“大姐，母親雖不是寧府的話事人，但好歹是父親的嫡妻，你作為女兒，對嫡母出言不遜，視為不孝，按照寧相府的規矩，是要請家法的。”寧澤溫潤的面目里，透出絲絲狠意。
寧淺予卻是一笑：“你昨兒是沒聽到父親的話？我是出嫁的女兒，寧相府的家規，對我而言不起作用。”
“再說，我的嫡母，乃是相府明媒正娶，八抬大轎抬進門的長妻藍姿，至于孫大夫人，不過是父親娶回的平妻，我尊她大夫人，已經是看在父親的面上，要我尊一聲嫡母，她擔待不起。”
北云國一向注重嫡庶規矩，這話，在場的人，沒辦法反駁。
寧以月強忍著情緒，完美的面目，微微有些扭曲：“大姐說的對，可兩位神婆，是孫家專門給祖母請來驅魔降妖的，你就這么破壞陣法，惹怒神仙，神仙降罪，可不是你能擔待的起的。”
“神仙？”寧淺予笑著重復一遍，眼中的冷意更甚：“要是真有神仙，祖母怎么會被害的病倒，而那些害她的人，還好端端的站著。”
說著，手指微抬，指向那兩個神婆：“還不趕緊滾？”
神婆早在香燭被掐滅的時候，就停下了腳步，望著爭執的幾人，現在被寧淺予一吼，更是不知所措的，看向孫倩如。
孫倩如揮了揮手，臉上盡是委屈：“淺予說不救，那老太君只能聽天由命了。”
“神醫薛凡馬上就要過來，你將靜心苑弄的烏煙瘴氣，這筆賬，咱們慢慢算，我說過，祖母要有三長兩短，倩香園的，全部要以命相抵。”寧淺予的聲音不大，卻叫在場的人，聽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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