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燒的晚飯太好吃了，本來他都要睡了，一想到那些菜就饞的睡不著，可又不能走，干脆等著劉靖等人回來，卻沒想到剛好看到了九界公告。

連他這樣對星河的了解位于人類前列的人先前都如此絕望，那網上瀏覽著的論壇的那些曾經生活在未知中的人，該會作何反應？

是恐懼，是歇斯底里，亦或者還是抱著懷疑的態度？

岳重不敢看論壇，但是明天他總會接觸到外界的人，比如那些學生，老師.....

來自民眾的期待和他們想要的答案，想要被給予的信念，這不止是劉靖的壓力，也是每一位源者守衛的壓力.....

“我回去睡了。”岳重不再想，東西也吃完了，他起身離開。

“我也...”趙子翼見了也起身，被她姐攔下。

“我有話要和你說。”

“....那你們倆也早點休息。”岳重可不管這姐弟，自己走了。

草地上就剩下這兩位，趙子翼沉默一會，開口問。

“你什么時候醒的？”

“你們倆說第一句話的時候。”

“睡的也太淺了，我記得你以前睡的挺死，像豬一樣，坐直升飛機聽著螺旋槳都能睡著。”趙子翼說著。

“考核完之后就這樣了，但是這不是重點。”趙星知開口，任誰經歷了那些，而現在生活于源者的身邊，都很難放松得下來。

“嗯。”趙子翼點頭，其實他也一直精神緊繃，這還算好的，蘇瑤的那位生活系守衛孟玲等的一臉焦躁憂慮，一直大驚小怪的，張口閉口都是蘇瑤如何如何，不知道的還以為愛上她了。

“今天的事情，絕對不能再做，這樣的錯誤也絕不能再犯，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世界。”

“我知道。”

“你不知道！”趙星知忽然發怒，壓抑的火氣此刻都發泄出來，可她的音量居然還控制著，并不大，沒有傳開。

“你知道個屁！24歲的兵王，心性連四歲小孩都不如！聰明點的四歲小孩都知道對錯之分！”

“我不在乎。”趙子翼真的無所謂源者守衛的身份，現在也無所謂自己的生命了。

“我在乎！星河聯邦在乎，藍星在乎！”

“我知道。”

“你知道但還是當成空氣！”趙星知低聲吼著，她越控制，趙子翼越難受。

連發怒都要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她是有多在乎自己的源者守衛，有多在乎劉靖？

“.....我說過了，以后不會再犯。”趙子翼妥協。

“我要你發誓。”

“你說什么？”趙子翼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了，兩姐弟真的至于這樣？難道因為一個外人都沒有信任可言？

“我說我要你發誓。”趙星知目光堅定的可怕，分毫不容質疑，絕美的臉上向燃燒著火焰。

“行。”趙子翼冷笑一聲，然后嚴肅道，一字一句都振振有詞。

“我發誓，我絕不會再做會造成劉靖與星河間隙的事情，如果.....”

“不用如果了。”趙星知忽然打斷他，繼續說著。

“我了解你的，發誓就夠了。”趙星知忽然像個泄了氣的皮球，氣勢不再，坐著像個什么都沒有，無依無靠的可憐孩子。

看了這一幕，趙子翼嘴巴動動，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又蹲了下來，半跪在她旁邊。

“我真的害怕了，你知道嗎？趙子翼。”她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牙都咬的緊緊的，好像很恨這個名字。

“我真的覺得那個瞬間你會死，你知道嗎，我真的覺得劉靖會把你殺了扔進河里，我真的想到那一幕了，我真的怕了。”

“他是序列一啊！趙子翼，他是序列一啊，人類不能沒有序列一，但是人類可以沒有你，也可以沒有我。”

趙子翼忽然愣住了。

“我能選誰啊，趙子翼，告訴我。”趙星知留著眼淚，在夜光下閃閃的發亮，真的有如星辰一般，從雪白的皮膚上滑落。

“如果你真的死了，劉靖干的，我能選誰啊.....我該選誰.....”

趙子翼沒有回答，他知道答案，不管是為了什么，自己還是這個世界，她都該選劉靖。

“你也覺得我該選劉靖，也會選劉靖是吧？”趙星知忽然自嘲的笑笑，繼續道。

“其實啊，都一樣，其實選誰都一樣，選了你選了他都沒差。”

“因為我是人，我不是個可以設定的機器，我選了他，心里還是會有間隙，哪怕偽裝成自己不知道的樣子，不與他追究你的死，我的心里還是會有這個疙瘩。”

“所以我不同意你也來做序列一的守衛，因為你不在我的模擬考核里，我的模擬考核里只有我的源者，我只需要考慮他，甚至不用考慮自己......”

趙子翼忽然動容了，他甚至眼眶發紅。

他心里喊著你不能哭，不能落淚，你發過誓的，你是誰？你怎么可以落淚？你怎么可以紅著眼？

他的手甚至掐著大腿內側的肉，讓自己只是痛，終于止住了，可趙星知還在繼續說著。

“選了他，我無法再愛上他，他也不可能再愛上我，你不是想知道為什么我每一次都成功了嗎？為什么我的考核是滿分？因為我模擬了七十八次，每一次都和源者相愛，真正的相愛，所以哪怕我的序列一是個變態，哪怕他反社會，他都會因為我去做，因為我而選擇守衛。”趙星知笑笑，臉上的自嘲之色愈發的濃了。

“聽起來很惡心吧，很下賤吧，似乎和出賣自己的身體和靈魂一樣惡心下賤，居然靠這種方法做上源者守衛。”趙星知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