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只是微笑著點點頭。卻在李優(yōu)孟起身離開后，撤去笑容，轉頭看向玻璃窗外的人。
兩個男人隔著窗子對視了一眼，俱是冷若冰霜的表情。不過他們之間的不友好，并沒有落入李優(yōu)孟的眼中。
“怎么了？怎么還沒有去接諾諾？”李優(yōu)孟一出門便焦急問道。
顧若又看了一眼窗子裏的男人，問李優(yōu)孟道：“你就是為了見他，所以才不去接諾諾？”
“是啊。”
顧若目光沈了沈：“他是誰？”
“我的主治大夫。”
“還有呢？”
“還有什么？”
“僅僅是主治大夫而已嗎？”
“對啊。”李優(yōu)孟不明所以，“不然呢？”
顧若挑眉，點點頭，又看一眼窗子裏靠著椅背悠閑飲茶的男人，自言自語一般道：“周則，精神科實習醫(yī)師，是么……”
“事實上，他已經(jīng)轉正了呢……”李優(yōu)孟說，“唉，您認識周大夫啊？”
“哼，他是誰，我有必要認識他嗎？”顧若不屑，冷笑一聲，“轉正了啊，那他可是前途大好，是吧？”
“是啊，聽說現(xiàn)如今能進那樣一所大型醫(yī)院并不容易的，想必要很有才能的人才會脫穎而出……”
“嗯，說的很對。”顧若點點頭，又點點頭，仿佛實在是讚同得不得了的樣子。末了卻又補了一句，“其實，能進這樣一所著名大學也不很容易的。”
“……”李優(yōu)孟眨眨眼，又眨眨眼，想說我知道啊，你不就是例子么，像你這樣名聲大噪才華橫溢的變態(tài)才進的來。話沒出口，就聽顧若自己轉開話題，說：“時候不早了，我去接諾諾。”
李優(yōu)孟“哦”了一聲。
顧若走開兩米，又轉回頭來：“記得門禁時間。”
“哦。”
顧若又走兩步，頓住，轉回頭來：“不要去遠的地方，不許夜不歸宿。”
“我去遠的地方做什么？”
顧若不理她的疑問，繼續(xù)說：“如果真的誤了門禁時間，可以打電話給班主任求助。”想一想又說：“或者打電話給我，我畢竟算是你的師長。”說完這句，才真的走掉。
李優(yōu)孟頂著一頭霧水回到咖啡館裏。剛一坐下，望一望窗外，卻見陰沈了一天的天色裏，已經(jīng)紛紛揚揚落起了雪。不過短短幾步路的功夫。顧若連同他的車子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已經(jīng)是十二月底了，入學將近半年，仿佛只是一眨眼間。這半年裏，見聞了些新的人事，可是又仿佛與過去住在病房裏的那三年并沒有什么不同，畢竟心不在這裏，心情也就難有什么起伏。
半年的所見所聞裏，唯一的波瀾，大概就是顧若了吧。他與龍塵伊之間絲絲縷縷的相似和千絲萬縷的關聯(lián)。因為沒有人能來解釋，所以她一邊相信那些都是巧合，一邊又猜測那些并不只是巧合。
可是，誰又想得清楚呢。
隆冬了。長安的隆冬是很美的，銀裝素裹，風雪輕覆著滿城雍容，閑適而慵懶。往往此時，她是要頂著風衣跟隨父親去山野獵鹿的。
可是眼下，卻什么都沒有。這世界是陌生的。盡管已經(jīng)對這裏的高樓街景車水馬龍熟悉至極，可是畢竟隔著一千年的距離，縱使在這裏過完一生，李優(yōu)孟也始終對它懷著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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