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花無心搖搖頭，回答的十分簡潔、干脆。

她也有自己的底線和堅持，作為一名臥底，保守秘密是最基本的要求和能力。就算是無情，她都不會輕易洩露一個字。

“你不說，我替你說，如何？”皇甫焱的嘴角噙著抹邪笑，在花無心錯愕的目光下，緩緩開口道：“女人，你是條子吧？”

聽罷，花無心的瞳孔驟然猛縮，渾身如遭點擊般僵在原地，腦中不斷回響著一個問題：皇甫焱是怎么知道她臥底的身份的？

“條子？！”慕飛揚驚呼一聲，瞪圓了雙眼，貌似他比花無心本人還要吃驚。

“飛揚，你也說過，兩次都是因為她的出現(xiàn)，咱們的買賣才不得不終止。但你有沒有想過，咱們這兩次打算買的都是些什么？”皇甫焱停頓一下，繼續(xù)自顧自的說著：“跟咱們作對的無外乎兩股勢力：一是那欲除我而后快的陰險哥哥，二是以正義使者自居的條子。”

皇甫焱那輕蔑的語氣使花無心的眉頭皺了皺，什么叫‘以正義使者自居’？她本來就是正義的使者，好不好？

不過哥哥？

皇甫焱上面還有個哥哥？怎么聽他的口氣，似乎跟哥哥的關(guān)系很不好，甚至差到做掉對方的地步？

留意到花無心郁悶的表情，皇甫焱的眼底不禁閃過一絲笑意，悄悄松開放在花無心頸間的手，轉(zhuǎn)為摟上那盈盈一握的纖腰，笑道：“而某個女人竟然傻到不惜犧牲自己也要護學生周全的地步，恐怕只有經(jīng)過洗腦的條子才能做出這種蠢事！”末了，皇甫焱還不忘嗤笑一聲。

聽得花無心那叫一個氣啊，簡直恨不得撲上去把面前這張甩到慘絕人寰的俊臉給撕爛！

“可萬一她要真是‘那位大人’派來的——”慕飛揚對花無心的身份仍憂心不已，假如花無心不拿出些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他絕不會輕易相信似的。

“她要是想對我不利的話，有很多下手的機會，何必等到現(xiàn)在還遲遲沒有行動？”皇甫焱淡淡一笑，低頭用他那光潔的下巴蹭了蹭花無心的臉頰。

“我現(xiàn)在倒是很想把你干掉！”嘴角一陣抽搐，花無心的聲音中夾雜著些許怒氣，隱隱透著股咬牙切齒的意味。

該死的！

這暴龍既然知道她的身份，那豈不是一直揣著明白裝糊涂？她怎么有種被人當猴耍的感覺……

“女人，別這么瞪著我，我也是剛猜到的。”仿佛看出花無心的怒火，皇甫焱急忙為自己開脫。

要不是慕飛揚的那番話，他估計也不會往那方面去想。記得當時在烈焰夜總會，迎面來了一隊警察，隨即自己整個人便被抵在了墻上！現(xiàn)在回想起來，恐怕是花無心與那領(lǐng)隊相識，為了避免臥底的身份被識破，不得已，才向他伸出了‘魔掌’。

不知為何，他的心中竟有一絲竊喜……

“女人，你不會真以為我爬到今天的地位是靠手下和運氣吧？”皇甫焱輕笑一聲，抬手親昵的捏了捏花無心的鼻子。

聞言，花無心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說實話，除了那無人能及的獅吼功之外，她還真沒發(fā)現(xiàn)皇甫焱有什么本事，只知道他手底下有一群效忠他的小弟和一個尖酸刻薄的狗頭軍師。

“傻瓜！我要是沒有兩把刷子，他們又怎么會為我效命？”發(fā)出小小的苦笑和嘆息，皇甫焱喃喃的說：“飛揚雖然才思敏捷，但更多註重的還是我的安全，本著‘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的原則，力爭把危險扼殺在萌芽之中。而居上位者不但要懂得縱觀全局，還要學著暫避鋒芒。雖然像我這種人無論走到那裏都光芒四射，想藏都藏不住。”

花無心朝天翻了個白眼，心說，她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這暴龍竟然也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

還暫避鋒芒？

md，這鋒芒避的差點兒沒把她的眼睛給晃瞎了！

不過仔細想想也是，皇甫焱一個二十出頭的學生竟在短短的幾年便坐上了東海市黑道上的第一把交椅，他本身要是沒什么過人之處，怎么可能會取得今天的成就？甚至讓江侑邱那樣的大人物都禮讓三分？

沒想到，這個看似最好糊弄的家伙其實竟是最難纏的角色！？

花無心單手扶著有些眩暈的頭，努力的消化著那個難以令她接受的事實。

“女人，你那是什么表情？莫非在你心裏我就是個游手好閑，沒事找事的大少爺不成？”皇甫焱咂咂嘴，似乎對花無心的反應(yīng)很是不滿，盡管實際上他做的跟說的都差不多。

話說，倒不是他刻意隱瞞自己，真來個暫避鋒芒什么的。其實恰好相反，在學校展露的一面才是真實的他，想說就說，想笑就笑，不高興可以沖手下發(fā)發(fā)脾氣之類的。至于那些費腦子的事，能推給別人就推給別人，反正有飛揚在，絕對不會出任何的紕漏就是。

要不是為了說服自己，努力找出花無心不是哥哥派來取他性命的殺手的證據(jù)，他才懶得動那許久不曾使用的大腦呢！

“那你就沒有什么要坦白從寬的嗎？”花無心沈著張臉，陰陽怪氣的說。對于皇甫焱的猜測她既未承認，也沒否認，貌似眼下無論她再解釋什么都會顯得蒼白無力。

而且，身份敗露也未必是件壞事，最起碼她知道皇甫焱并不會真的把她怎么樣，還能順便挖出她想要的線索。也算是一舉兩得，只不過這次的任務(wù)結(jié)束后，估計不能跟以往那樣瀟灑的脫身，一走了之了……

“白粉那次我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被你給攪黃了，至于那批軍火——”說到這兒，皇甫焱停頓一下，像是下定什么決心似的，一字一頓，鄭重其事的宣布道：“我勢在必得！”

母親臨終前曾說過：他註定成為王者，這既是他的幸事，但也是的悲哀。如果可以的話，母親更希望他生在一個普通人家，過著平凡卻又充實的每一天。

那時他還小，并不太明白母親話中的含義，可他知道，那些假設(shè)都是空談。有些事，他根本就沒有選擇的余地……

“那批軍火我可以不插手，但我有一個條件！”意外的，花無心竟然毫不猶豫的一口答應(yīng)下來。

饒是皇甫焱也著實嚇了一跳，不禁楞在原地，呆呆的望著花無心。

“放心，我對別國的權(quán)位斗爭不感興趣！”花無心拍了拍皇甫焱的肩，不咸不淡的說了這么一句。然后不顧身后那兩尊陷入石化的雕像，徑自向門外走去。

在皇甫焱兩人看不到的角度，比了個‘v’字形的手勢。

tmd，總算扳回一局！

靠，全世界都知道她很低調(diào)，好不好？

皇甫焱那暴龍竟然敢跟她比低調(diào)，玩深沈？這不是純屬找虐呢嗎？

“女人，你——”回過神的皇甫焱，快走兩步來到花無心的跟前，但卻又不知該從何問起。

她是如何知曉這個秘密的？又是何時知道的？

“時間不早了，咱們還是先回學校吧。”話鋒一轉(zhuǎn)，花無心不再做糾結(jié)于剛才的問題。從皇甫焱的反應(yīng)來看，估計是被她說中了。

至于她為何會有那么一說，理由很簡單。皇甫焱雖然是東海市的老大，但平時很少能用到槍械。而那么一大批軍火，別說東海市，恐怕在全國他都可以橫著走。

可問題是，他為什么一次性購進那么多？要知道，那些黑道大佬們?yōu)榱吮苊庖恍┎槐匾摹闊瑫褬屝档某钟辛靠刂圃谝欢ǖ姆秶鷥?nèi)，畢竟哪個國家都不會允許一支足以威脅到政府的武裝勢力存在。

再加上皇甫焱說的幾個關(guān)鍵詞：‘居上位者’、‘哥哥’、‘暫避鋒芒’等等。也許普通人聽了并不會多想什么，但對曾在國外參加過反恐訓練的花無心而言，這幾個詞卻深深觸動了她那敏感的神經(jīng)。

況且，還有那屁股上的胎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