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一聲響,女人的左半邊臉頰很快浮現出了一個清晰紅腫的巴掌印。
“你!——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女人像是個瘋婆子般吼著、叫著,上前用尖銳的指甲撓花男人的臉,男人抬手對女人的頭就是重重一拳,眼底全是不耐和厭惡,“臭娘們,老子早就不想和你過了!整天打打打,老子過夠了!”
女人被打得頭冒金星,嘴里卻依舊罵罵咧咧的,死揪著男人的衣服不撒手,“來來來,有種你把我打死!還過什么日子?不過了不過了!”
周圍是噼里啪啦鍋碗瓢盆碎裂的聲響,震蕩著我的耳膜,我看著父母如仇人般廝殺,恨不得將對方置于死地,而我只能躲在墻角,糯糯地說著:“爸媽,求求你們別打了,求求你們了!”
可是沒有人聽我的話,我的聲音像是蚊子哼哼般在他們耳朵里根本不值一提。
“爸爸媽媽,求求你們了……塵塵,求你們……別打了!”
我哭得淚流滿面,已經一天沒有吃飯的我胃疼得厲害,額頭也泛起了細小的汗珠,我只能用力抱緊手中的印有越前龍馬頭像的抱枕,乞求越前龍馬給我些溫暖。
可漸漸地,我感覺渾身無力,意識越來越薄弱,眼皮也越來越沉了,我想要睡一覺,夢里沒有父母的爭吵,沒有冰冷的房間,沒有破碎的家。
這樣的話,我希望我永遠都不要醒過來……
我想我可能是睡了一個世紀那么漫長,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看到了鄰居家慈祥和藹的張奶奶。
“塵塵,你醒了?來,快喝點水!”
張奶奶把碗遞到我面前,我渴的不行,咕咚咕咚幾口便喝光了。
張奶奶又給了我幾個小饅頭,我狼吞虎咽吃完,感覺身體又有了力氣。
“謝謝張奶奶。”我感激不盡。
張奶奶摸摸我的頭,看著這一室的狼藉破碎,重重嘆了口氣,“唉,你爸媽又打架了?”
我沒說話,輕輕點了點頭,眼眶紅了。
“唉,幸虧我趕來的及時,要不然你發著燒,早就被燒死了!你的父母啊,真是不配做父母!”
張奶奶心直口快,可句句說的都是實在話。
我一直都知道,他們并不愛我,他們自己都沒有愛的基礎,又怎么會來愛我呢?
爸爸重男輕女,對我一直不理不睬;媽媽白天上班,晚上有時還上夜班,有的時候我好幾天才能見她一次。
我常常在想,他們既然不愛我,為什么要生下我?
我心如死灰,下意識想要抱緊懷里的越前龍馬抱枕,卻發現他不在了。
“我的抱枕呢?我的抱枕呢?”
我急了,他是我唯一的寄托,從我看網球王子第一集的時候我就愛上了那個少年,酷酷的,模樣瘦削,卻堅毅無比。
像是一束陽光,照進了我的心房,溫暖我冰冷麻木的心。
“在這呢,我給你放在沙發上了!”
張奶奶看我著急的樣子,趕忙給我拿過來,交到我手里,笑了笑,“你這孩子,怎么還喜歡看這個動畫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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