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樂自幼跟著一群小孩子在村子附近的河裏捉魚游泳,水性非常好,他整個人潛到水面之下,屏住呼吸,順水游了兩分鐘,實在是憋不住了,才冒險露出頭來換了口氣。
然后又立刻潛了下去,繼續(xù)往前游。
就這么不間斷的順著河游了大概半個小時,估計已經(jīng)完全甩掉了追兵,楊樂才向旁邊一米多高的堤岸游去。
這時候他身上幾乎沒什么力氣了,氣喘吁吁的扒住岸邊的石頭,艱難的爬上去,然后腿一軟,仰躺在草地,胸口隨著喘息而劇烈的起伏著。
他渾身上下都濕得透透的,狼狽不堪,濕淋淋的頭發(fā)不斷的往下滴著水,又滲入草地之中。
掌心的傷口被河水蜇得很疼,被打腫的屁股更疼,楊樂深吸了一口氣,把手上已經(jīng)濕透的紗布拆下來,扔到一旁。
岸邊有個準備跳河自殺的中年大叔,正失魂落魄地回顧自己失敗的一生時,冷不丁的看見一黑影從河裏鉆出來,還以為是水鬼出世,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楊樂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罵道:“看什么看!沒見過人游泳嗎!大半夜的跳什么河,滾回家睡覺去!”
“是,是……”大叔唯唯諾諾的點頭答應(yīng),一時間也忘了自己是來自殺的,暈頭轉(zhuǎn)向的就被罵走了。
楊樂又躺了幾分鐘,等冰涼麻木的手腳都恢覆力氣之后,才又爬起來,打算先找個地方躲幾天。
幸虧他的錢包和手機都在兜裏,身份證也在,就是不知道手機進水了還能不能用。
楊樂一邊往路上走,一邊去摸自己的手機,手指無意間碰到毛衫外套的口袋,忽然感覺裏面有個硬硬的東西。
楊樂微微一楞,把手伸進衣兜裏摸索了一會兒,摸出一個小小的、紐扣形狀的黑色金屬。楊樂迷惑的盯著它看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這居然是個定位器。
“艸!”楊樂眼前頓時浮現(xiàn)出顧之遠的陰險腹黑的笑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低低的咒罵了一聲,“那只老狐貍,真卑鄙!”
他現(xiàn)在懷疑之前凌洲強行給他戴上的項圈,肯定也是顧之遠出的主意。他就說凌洲平常沒那么缺德。
楊樂把紐扣定位器塞回衣兜裏,然后脫掉這件毛衫外套,手臂掄圓了向前一揮,狠狠的把衣服扔進了河裏。
他看著那件外套隨著河水逐漸飄遠,哼哼冷笑:“定位?你們跟著定位到太平洋裏找去吧!”
然后他又把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遍,確定沒有奇怪的東西了之后,才走上大路。不遠處傳來嘈亂急促的腳步聲,大概是凌洲的人跟隨著定位找過來了。
楊樂沒有猶豫,迅速的拐入一條小巷,背影倏然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不見了蹤影……
楊樂先偷偷摸摸的回了一趟租住的公寓,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他沒敢直接進去,藏在綠化帶裏悄悄的往那邊瞥了一眼,看見小區(qū)門口停著兩輛無牌照的黑車。
車窗全黑,看不見裏面,但車尾燈亮著,楊樂就知道凌洲的人已經(jīng)在這裏守株待兔了。
這在楊樂的意料之中,他沒吱聲,扭頭走了。
現(xiàn)在凌洲的手下正在滿城找他,火車站、汽車站等等恐怕都有他的人盯著,貿(mào)然往外跑反而是自投羅網(wǎng)。
楊樂決定隨便找個小旅館宅幾天,避開這個風頭,等事情平息一些了,再回老家去,正好也看看爸媽和家裏的大黃。
雖然說在外闖蕩的年輕人像個逃兵似的,突然跑回老家有些不像話,很慫,但楊樂也沒別的辦法了。
他從來沒跟凌洲談起過自己的家人,對方似乎也不在意,所以根本不知道他的老家在哪兒,躲回村子裏是最好的辦法了。
憑借著以前混跡街頭的經(jīng)驗,楊樂輕而易舉的找到了一家不需要身份證就可以入住的小旅館,預(yù)付了一周的房費,并且提前跟老板打了聲招呼,叫他別跟別人提起自己住在這裏。
有這樣要求的客人并不在少數(shù),畢竟這間小旅館住客魚龍混雜,什么人都有,比如說離家出走的不良少年、在外面躲債的、偷渡來的黑戶,總之不太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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