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睢晝是什么時候弄的這間寢殿,但是鶴知知也偶爾也在睡前想象過,只屬于她和睢晝的屋子會是什么模樣。
想來想去,總覺得挑剔,覺得不夠好,就干脆擱置在一旁。
但現在看到這間殿宇,鶴知知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就好像曾經做過無數次的幻夢,以更加完美的形式和樣貌,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鶴知知慢慢走進去,好奇地轉著腦袋四處看著,眼中的贊嘆很明顯。
睢晝看在眼里,冰雪漸漸消融些許,但黑眸深處翻涌的獨占欲卻愈演愈烈。
這是他打造的宮殿,現在殿中有他最想要擁有的人。
只要關上房門,就可以永遠保留這一切。
再也不用擔心在哪個清晨醒來會發現自己已經被扔下,也不用擔心尊貴的公主殿下會不會在哪一日變心。
因為他會把她牢牢地綁縛在這兒,讓她哪兒也去不了,誰也見不到。
睢晝跟在鶴知知的身后,雙眼緊緊盯視著她的背影,暗中不斷做著深呼吸,試圖調節自己的情緒。
這種稱得上骯臟的念頭在以前的十八年來從來不曾出現在睢晝的腦海中,但是現在卻如同春日野草一般肆意蔓延,仿佛他心中早早就有這樣的草籽,只是一直不曾發現而已。
他的心腔也會飛快地被這些野草纏滿,不留一絲空隙,到那個時候,他恐怕也控制不了自己。
但睢晝放縱著自己的沉溺。
他甚至有些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因為以金葉替代了墻面,金鈴殿的采光和通風都很好。
走到哪一處都是明亮干爽的,山風輕輕拂過,讓人忍不住想要躺下來,隨便找個地方,閑適地睡上一覺。
鶴知知很喜歡這間宮殿。
但是睢晝在身后虎視眈眈地盯著她,鶴知知抿著唇,不太想告訴他。
否則,好像顯得是她在服軟一般。
她已經示好過好幾次了。
睢晝回來以后,她主動跟睢晝搭話,睢晝想要做什么,她也都由著他。
但是,睢晝還是對她冷冰冰的。
鶴知知有些糾結。
她的確想把人哄好,可是又不想低頭認錯,該怎么辦。
一邊思索著,鶴知知一邊輕聲咳了咳。
故意說道:“這金鈴殿,是屬于將龍塔的,將龍塔以前算是月鳴教的私產,自然也屬于國師。可現在月鳴教不復存在,你也不再是國師了,這間宮殿該怎么算呢?”
她說的也是事實,現在還在戰亂時期,自然沒人追究,等到以后平定了叛賊,月鳴教的所有財產自然會要被清算的。
睢晝嗅到危險的氣息,眼眸微瞇,防備地盯著她。
“你想說什么。”
鶴知知挑了挑眉:“我看,不如先到先得。”
“我應當是第一個見到它的人,那它就是我的了。”
鶴知知用一種迂回的方式表達了自己的喜歡。
睢晝造這間宮殿很顯然就是要送給她、讓她來住的。現在睢晝當然不可能再對她說什么甜甜蜜蜜的話,但是鶴知知十分善解人意,給他一個臺階下,主動將這座宮殿要了過來,也算是完成他想送禮物的心愿。
睢晝應該,能明白她的心意吧?
鶴知知想著,忍不住抬起雙眼,朝睢晝看去。
睢晝的確瞬間便聽了明白,她喜歡這間宮殿,但同時睢晝也“聽”出來了更多。
知知想要這間宮殿,但是不想要他。
她要把金鈴殿拿走,還要把他趕出去。
甚至在轉瞬之間,睢晝就腦補到了許多自己以后孤苦無依、悲慘生活的畫面。
睢晝的確不想再繼續當國師,可他那時候沒想到的是,沒有了國師這個身份,他在她面前什么都不是。
看來,有情果然還是不能飲水飽。
想要抓牢一個女子,若是手里沒有一點自己的資本,絕對是艱險重重的。
睢晝黑著臉道:“不行。”
鶴知知錯愕:“什么?”
“金鈴殿不能給你。”
鶴知知沉默,且有點委屈。
不是說好的么。怎么突然小氣。
睢晝上前幾步,用身軀將鶴知知逼到廊柱前,身影擋去大半日光,居高臨下的黑眸在暗中泛著點點幽光:“你要是想拿走,就把每一磚,每一瓦,都依照原樣還給我,若有一條縫隙不對稱,我都不收。”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書友正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