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瑤低頭看去,見那竟然是一枚國寺求來的符。
“本宮今日邀你前來,也是為了將此物贈與你。”悅陽話是對盛玦說的,但是東西卻直接叫江洛瑤拿著了,她說,“那年那事之后,本宮尋了好些精通命理玄學之人 ,可算給你求來了這枚符,留著他,希望你能早日放下同本宮的心結。”
寡獨命格,破不了,所有的所有,只是圖個安慰罷了。
盛玦沒說什么,但也沒有拒了這份好意。
他想,自己不會一直寡獨下去的,那份破除的法子已經找到了。
就是江洛瑤。
這段時日的相處,盛玦確信對方不會因為自己而受了牽連,相反,就和王夫人所說的一樣,她病痛纏身多年,跟了自己的這幾月,身子卻一點點好了起來,整個人的氣色都比那些年好看了許多。
悅陽長公主送完東西便走了。
盛玦繼續陪她緩步往前走,聽到她問自己,為何方才獨自言語。
盛玦也問:“何時的事兒?”
江洛瑤想了想,回答他:“剛才那段路沒有光,我有些害怕便沒有回頭,走著走著,聽到你說了些什么,但是沒有聽清。”
盛玦心裏亦是駭然。
可是他分明聽到,她叫自己去光亮的地方,往前看。
江洛瑤說完,自己也覺得十分后怕:“別提此事了,夜裏怪嚇人的。”
盛玦無奈發笑:“好,都聽你的。”
當晚,盛玦回去以后,鮮少做夢的他居然做了一個很清晰的夢。
夢裏,他罪孽深重,身后的魑魅魍魎都要拉他去黑暗裏。
仇恨,兇煞,偏執的情緒裹挾住了他,叫他呼吸不再舒暢,心裏全是對世間的嫉恨,一雙雙嫉惡的手拉著他往下沈,暌違多年的敵人都成了陰司泉路的鬼,一聲聲咒罵著,要他在深淵裏翻絞下墜。
夢魘竟然如此真實。
好在盛玦向來不怕這些,他一直催著自己早點醒來,試圖破了這魘境。
但就是醒不來。
盛玦反抗無效,甚至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他脾氣向來不好,在一聲聲的咒罵裏,逐漸更加躁亂煩郁。
就在他逐漸要放棄的時候,突然耳畔聽到有人在柔柔地喚自己名字,說什么,叫自己往前走,往光亮的地方去,不要再想這些壞東西了。
那聲音不大,但異常有用,他只聽了幾句,便驅散了心頭的煩郁。
再醒來時,已經過了夜半,盛玦身上的寢衣全被汗泅濕了,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裏上來。
大夢一場。
他起身喚人去燒水準備沐浴,剛一站起來,突然覺得一直壓在心口和肩頭的沈重突然去了,整個人都變得輕快舒徹了好些。
盛玦對這些玄乎的東西向來嗤之以鼻,但他現在終于不得不信了。
許笠剛好進來,看他回頭,便笑著開口說道:“王爺是在看那個符嗎,那是江姑娘在您睡下后,幫您掛在床幔邊上的。”
盛玦問:“她沒有去歇著嗎?”
許笠說:“姑娘好像心情不好,許是要來尋您聊會兒天的,未曾想您竟然睡了。”
“心情不好?”盛玦怎么想,也不知道對方何時有心情不好的跡象,明明睡跟著自己回來時,還是帶著些恬淡笑意的,他問許笠,“她還說什么了嗎?”
許笠回憶了片刻,道:“老奴好像聽姑娘一個人喃喃地說,說您不該這么早就去睡,還有什么事情沒有和她解釋,沒有教她……”
盛玦:“……”
對了,自己還沒有教她那些事情,怎么就獨自去睡了呢。
難得她主動一次,全被自己給誤了。
盛玦后悔極了,便想著快些沐浴了,換身衣裳去找她,哪怕把她從睡夢裏給拖出來,也不能錯過這個好機會。
他還沒親到她呢。
這樣一想,盛玦突然多了好些期待,甚至去沐浴濯身的時候,都有些火急火燎久久消散不去,他匆匆擦好了身子,難得地用了些香,隨意裹了件寬軟的衣裳,就去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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