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葡萄撞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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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過后禁衛軍又在甘泉宮搜了幾天, 連余黨的影子都未找到，也許……除了在甘泉山上抓到的，并沒有人混入行宮。氛圍又重回平和，只是夜間巡行的隊伍顯然增派了人手。

聞昭穗就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吃吃喝喝, 心態恢覆良好。她心裏明白這些一旦主動牽扯進去, 再想摘出來就難了, 還不如拋之腦后。左右等爹娘一回來她就能搬出宮住，什么渾水也不用淌。

到了和慶陽約好去看戲的日子，和風順暢，天高云淡。

聞昭穗讓春夜喜雨從院子裏摘了一大筐葡萄，準備做個葡萄飲子。

“這些你們拿去吃, 剩下的我要做葡萄凍, 先把皮剝了。”聞昭穗將葡萄分成了兩份, 先剝了一個吃, 有一瞬間的驚喜：“真甜啊。”

“郡主, 什么是葡萄凍？”半夏好奇。

“就是……”聞昭穗一時卡殼, 她要怎么和半夏描述這種奶茶小料？

“你把它當成葡萄做的涼粉就好，只不過是紫色的。”

她將葡萄放在小盆中加水沒過, 接著倒入一勺團粉搓洗干凈, 葡萄表面的光澤更加鮮亮誘人, “好了, 咱們開始剝吧。”

見半夏要把葡萄皮扔進地上的筐子，聞昭穗連忙伸手阻攔：“誒葡萄皮別扔，我要拿來做葡萄凍的。”

“用葡萄皮做吃的？這能吃？”半夏古怪地看著盤中堆迭的深紫葡萄皮, 想起葡萄皮又干又澀的味道, 手上動作一楞。

“待會兒你就曉得是怎么做了。”聞昭穗保持神秘, 邊剝邊吃, 但是顯而易見她剝葡萄的速度還趕不上吃的速度。

隨后半夏跟著聞昭穗去了小廚房，只見聞昭穗將葡萄皮倒入瓷鍋煮開又撈出，清水漸漸被暈染成紫色，葡萄酸甜的氣息悠然升起。

難不成是要喝葡萄皮汁子？

“去抱廈把我帶的白涼粉拿來。”聞昭穗道，放進去了幾塊冰糖。

半夏很快就拿了過來，聞昭穗撒了幾勺白涼粉后攪勻，隨后倒入幾個圓口琉璃盞，眼神期待：

“在冰鑒裏放一個時辰就好了。”

半夏對此實在好奇，這一個時辰內往冰鑒跑了好幾次，終于等到了紫色的液體變成了固體，就像透亮的紫水晶。拿筷子輕輕一戳，還彈彈的。還要再探究時被素馨打住：

“別亂動郡主做的東西，弄壞了還怎么吃？”

“無事，就是要搗碎了吃的。”聞昭穗不在乎地笑笑，翻出了個新食盒，“你們一會兒加些牛乳或者椰汁攪碎即可，我先去戲樓了。”

“奴婢今日隨郡主去吧。”半夏雖想吃，但還是記得本職的，幫聞昭穗裝好了葡萄凍與牛乳。又忍不住扭頭看了眼桌上的葡萄凍。

素馨不由感到欣慰，單獨拎出一碗放回了冰鑒，“別看了，給你留一碗回來吃。”

戲樓內裝潢齊全，臺上唱著一出武打戲。黑臉白臉紅臉輪番出場，咿咿呀呀耍槍弄棒。她們都坐在最前面的玫瑰椅，中間是張小方桌，慶陽的註意卻被聞昭穗帶來的新奇飲子吸引。

只見聞昭穗將牛乳倒進琉璃盞中，隨后用勺子攪碎。紫色水晶就像碎成了一塊塊透亮的寶石一般，伴隨晶瑩的果肉在牛乳裏上下沈浮。

“這是什么稀奇飲子？”慶陽聞到一陣果香，手肘撐在桌上觀察。

“葡萄撞奶，這個像涼粉一樣的東西是葡萄凍。”聞昭穗捧起一碗，涼意傳到掌心，她低頭在邊緣輕抿一口。

“口感和龜苓膏相似，但好吃多了。”慶陽先盛了一勺葡萄凍入口，酸甜而冰涼，沾著牛乳香。

葡萄果肉飽滿多汁，十分可口。牛乳融合著葡萄香氣，微涼入喉，奶腥味被果味覆蓋，口齒回甘。而那葡萄凍不僅好看滋味更是奇妙，爽滑細嫩，如同柔軟的冰塊拂過舌尖，再慢慢化開，只留下悠悠清香。葡萄凍有大有小，隨著牛乳和果肉一同入嘴，鋪開夏日盛宴。

慶陽立即將茶水推得遠遠的，再沒喝一口茶，“原來這就是葡萄凍，你還有嗎？”

“今日可能是沒有了，我明日往裏加些柑橘菠蘿之類的做成果凍，就讓人給公主送去。”聞昭穗眸子一亮，突然意識到她完全可以用這個做果凍。

“果……凍？”慶陽通過聞昭穗的描述大概想象了一下，目露期待。

“對了，我還拿來些鍋巴，公主嘗嘗。”聞昭穗昨日又做了一堆小米鍋巴，比之前的大米鍋巴更香。

走出戲樓，慶陽已經記不清那出戲唱的是什么了，卻記得小米鍋巴配葡萄撞奶的美妙滋味。

“我回去啦，明日就給你送果凍。”聞昭穗笑瞇瞇道。

“明日有狩獵，你不去嗎？”慶陽將鍋巴遞給身后婢女，拿出帕子擦手。她披帛裏繡著銀絲，隱有光華流轉，貴氣逼人。

聞昭穗不在意道：“我連馬都不會騎，干看著也無趣，就不去湊熱鬧了。”

慶陽沒有再說什么，理了下鬢發便走了。聞昭穗也不墨跡，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今兒個午膳吃什么好呢？首先，一定要有肉……

“聞昭穗！”

她聞言轉頭，就望見了池令妍氣沖沖向她快步走來。

“你和皇姐去看戲，又不帶我一起玩兒！”許是因走得太急，她的臉頰微紅，眼中的不忿迸射。聞昭穗竟然還感受到了她話語間一絲絲的……委屈？

“我也沒說過今日要帶你玩啊？”聞昭穗一頭霧水。

“我不管，你要是下回再這樣我就真的生氣了。”她叉著手臂道。

“下回？那你這回不生氣了？”

池令妍反應過來，面色一僵，“呵，當然生氣。”

“好吧。”聞昭穗好笑，下了橋繼續往前走。樹蔭遮蔽，時近晌午也不算太熱。

“你就沒什么其他要說的嗎？”池令妍不依不饒，擋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