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成為了是他讓韓奕送過來的、放在門口的、反覆叮囑莊青裁拿進屋的、嫌兩盒太少的、過日子用得著的東西。
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
扶著椅背才站穩,溫皓白望向緊閉的主臥大門,瞬間明白了妻子今晚反常表現的真正原因。
*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見識到了那兩盒計生用品,莊青裁做了一宿光怪陸離的夢。
第二天醒來后,她頭疼欲裂,甚至在開車出小區的時候,恍惚間好像看見了韓奕。
想不明白溫皓白此舉的用意,她只好向姚渺請教,結果收獲了對方一段震耳發聵的點撥:現在相信了吧,他就是想睡你!這已經不是暗示了,是赤/裸裸的明示啊!他甚至還買了螺紋款,挺懂的嘛!
溫皓白,挺懂的。
提取關鍵詞之后,莊青裁又陷入某種思維怪圈:雖然溫皓白說他目前是單身,可并沒有交代過往情史,昨天故意讓她去拿安全套,還有七夕燈會那晚帶著蓄謀意味的親吻……
她現在越來越懷疑,之前聽說過的有關于他的種種緋聞,或許都是真的。
溫皓白只不過是處于空窗期,而身邊恰好有個她--還是合法的。
莊青裁的心情起伏不定,即便幸運地搶到了臺裏最好用的電容麥,進錄音棚配廣告詞的時候,聲音還是飄忽不定。
好在,不是直播,可以一遍一遍重來。
配到第六遍的時候,劉宇淳氣得直灌茶葉水,警告狀態不佳的莊大主持人“再念錯字就要扣錢”了。
此話一出,莊青裁立刻去了趟衛生間用冷水拍臉。
回來后,一遍過。
為了避免和溫皓白有太多接觸,錄完《城市晚六點》,她在食堂解決了晚餐,又加了會兒班整理口播稿資料,這才離開廣電中心。
按照單位規章,新能源車輛只能使用地面停車位。
剛啟動“小烏龜”就覺察到了異常,莊青裁急忙熄火,借著昏黃的路燈光線繞車檢查一周,發現后車輪不僅漏了氣,幾枚螺絲也都有松動,如果就這樣不管不顧行駛上路,一旦發生事故,后果不堪設想。
意識到自己的車被人動過手腳,她莫名生出一股寒意,暗忖著今晚還是把車丟在單位、步行回家為妙。
只是無冤無仇,誰會對她做這種事呢?
神思中斷,莊青裁輕呼一聲:從身后綠化帶裏躥出的黑影猛地摟住她的腰,死命將人往暗處拖拽。
驚魂之際,她聽到一個咬牙切齒的低沈男聲:“總算讓我逮住你了……”
黃恩澤。
腦袋裏蹦出這個名字的時候,莊青裁倒吸一口涼氣,狠命掙扎,高聲呵斥:“混蛋!放開我!”
冰冷的鈍器抵住她的腰,不知是錘子還是老虎鉗。
穿著一身黑的黃恩澤目露兇光:“別動!再動我弄死你!”
廣電中心內外都有保安巡邏,這裏的動靜遲早會引起他們的註意,與其激怒那個瘋子,倒不如拖住他……
想到這裏,莊青裁停止了掙扎:“黃恩澤,你到底要做什么?”
滿身戾氣的男人磨了磨后槽牙:“說好給我當老婆的呢?莊青裁,你憑什么一聲不響就和別人領了證?”
“我從來就沒有……”
“要不是因為莊濤,我會變成這樣?我是個廢人!我沒有文憑找不到工作,討不到老婆,這全都是拜你爸所賜!”
“冤有頭,債有主,當年的事故明明是賈軍……”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爸和那個賈軍根本就是一伙的!莊青裁,你爸欠我的,你得還……你得伺候我,你得跟我睡覺,你得給我生孩子……你要是不離婚,我就把你也弄殘了,我看哪個男人還要……咳……咳咳!”
再也沒有比這些更惡心、更無恥的話術。
真是瘋了。
莊青裁拼盡全力抗拒著身后的黃恩澤,憎惡、恐懼、無奈……諸多情緒,在那一刻攀至頂峰。
所幸,歇斯底裏的聲音被迫中斷。
取而代之的,是男人的一通猛咳。
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強行扯開兩人的距離,黃恩澤不得不松手,莊青裁趁機掙脫桎梏。
高跟鞋被甩落在一旁,她赤著腳跑開幾步,回望之際,竟發現溫皓白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那裏……
莊青裁停下腳步,眼眶酸脹。
怔怔看著熟悉的身影逐漸曝露于燈光下,她好像突然之間就涌出了力量,就什么都不怕了。
只見溫皓白唇線緊繃,表情晦暗不明。
他一只手拽著黃恩澤的衣服后領,仿佛聽不見那痛苦的呻/吟聲,狠狠將人拽在地上拖行數米,另一只手則抄起停車位旁的金屬路障,毫不猶豫向對方的腦袋上砸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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