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騁身上突然多了個巨型人形掛件, 還沒頭沒腦地來了句“對不起”,腦子一懵,人也僵住了。
“這突然……怎么了?”
“都怪你, 跑什么跑呀?害得我一個人面對全班,連戴國超和毛江那兩個家伙都不幫我一把, 好好的男生舞蹈變成了男女雙人。我又不喜歡孟曉妤,還得被迫與她搭檔。”
遲騁徹底被池援的腦回路搞暈了。上一句還在道歉, 下一句又是滿口怨言, 這到底是誰對不起誰啊?他還保持著剛才遞牛奶的姿勢, 任憑巨兔退回學齡前兒童般的萌軟,又蠻不講理地埋怨著他。
遲騁無奈地嘆了口氣, 將池援從身上扒拉下來, 把手裏的牛奶塞進他手中, 往軟墊上一坐, 安慰道:
“你是去為班級爭光的, 又不是去談戀愛的, 難道跳舞還一定要跟喜歡的人一起嗎?”說到這裏, 遲騁突然心裏一頓, 目光有些閃爍著又扯了一句,“那集體舞之類的, 難道還不跳了啊?”
池援的心剛被那句“跟喜歡的人一起”觸到了心弦,卻又立馬被遲騁跟在后面的那句話拉回了現實。
是啊, 只是為班級表演個節目而已。池援垂下了眼眸,心上蒙了一層淡淡的憂傷。
“也是嚎!孟曉妤又小又萌, 我倒是覺得她跟國超才是絕配, 兩個小朋友放一起多好哇!跟我放一起, 總讓人有種……大灰狼和小白兔的感覺。”
遲騁一臉鄙夷地說道:“你?大灰狼?”
池援突然就想到了他在遲騁手機裏面的備註名稱, 其他人都是規規矩矩的姓名,只有他,在那不多的幾行消息記錄框中顯得那么與眾不同。原來只有他一個人是不一樣的嗎?池援的心裏蕩起一陣異樣的微瀾,“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他將自己手中已經插好吸管的牛奶放進遲騁手中,把遲騁拿在手裏半天還沒有拆開的牛奶拿過來,插了吸管塞進了嘴裏。
他還在等方璞的消息。他不知道方璞是不是已經睡了,也不知道他啥時候才會方便回覆。
喝完牛奶,池援身子一歪,便又枕在了遲騁的腿上。
“騁哥,我今天晚上還能等到方璞的消息嗎?他到底啥時候才方便啊?”
還沒等遲騁開口,手機便來了消息。遲騁打開鵝號,方璞的名字赫赫然在最頂端,其下就是被備註為“池巨兔”的某灰狼。
還沒有來得及看,便又有新消息進來。遲騁把手機遞給了池援,自己隨手從旁邊抽出一本書來,心猿意馬地翻起來。
池援打開消息,方璞回了個讚的表情,后面還跟了幾句話:
方璞:感覺還不錯啊!你想要怎么改?我還以為你會跟騁騁表演《高山流水》呢。
方璞:這么晚還跟騁騁待在一起?小朋友們早點睡覺啊,學習一天都不累的嗎?
方璞:不然周末你們過來我這裏現場表演看看吧,正好試試衣服。
池援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先回覆哪一句了。
遲騁手裏拿著書,目光卻在手機屏幕上游移。見池援盯著屏幕看了半天也沒有回覆消息,便從池援手裏拿過手機,替他回覆道:
不知道:謝謝璞哥,周末我帶他過去。
方璞:咦?是本人啊?我還以為那傻小子還跟你在一起呢!
不知道:嗯,他也還在。
……
遲騁一句話,對方的網絡似乎卡在了“對方正在輸入”的狀態,好半天,屏幕上才蹦出四個字來。
方璞:他看到了?
遲騁看了看已經從他腿上挪到了他肩膀上的巨兔,默默地回了一個“嗯”字。
屏幕上又是一陣靜默之后,才跳出一行字。
方璞:幸虧沒胡說。
不知道:沒事,他本來就傻。
池援正想著他能有什么地方讓方璞能胡說的,遲騁便飛快地打出那一行字,絲毫都不帶猶豫地發送了出去。
“遲騁——”
下一秒,遲騁就聽見自己耳朵邊炸了一聲咬牙切齒的狂吼,自己的視角頃刻間便發生了變化。
他仰視著背了一身暖橙色燈光騎壓在他身上的池援,他的臉籠在背光的陰影裏,近在咫尺,一臉怒不可恕的樣子,眼神裏卻透著明明白白的委屈和無辜。
遲騁的整個上半身都被池援禁錮在了軟墊上,只有兩條長腿還可在自由活動。可他卻像遭了電擊一般,整個人都麻了。
時間仿佛就在這一刻停止了。
兩個人籠在昏黃而曖昧的燈光裏,如同兩尊等比例雕像。四目相對,心底的汪洋裏,有什么東西在蠢蠢欲動,探頭探腦地試圖沖破內心的禁錮。一股無名的烈火自丹田而起,讓這原本溫涼適宜的初夏夜裏平添了一幾分難耐的燥熱,一秒鐘都漫長得如同一個世紀。
“滴滴——”
一聲刺耳的消息鈴聲擊穿了這如同靜止一般的畫面。兩人同時回過了神來。
遲騁咽了一口并不存在的口水,將手機舉到兩人的臉之間,打開了消息。是方璞發來的一個憨笑的表情,后面跟了一句“周末見!”
遲騁看完消息,沒有再回覆,反手將屏幕轉向池援,眼睛從手機上緣露出來,盯著已經看見了消息的池援,故作平靜地問了句:
“還不起來?要打架嗎?”
池援聞言,一骨碌翻身起來,半蜷起兩條長腿規矩地坐在了一旁,忙不迭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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