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蕓苒的家長趕到了，對方不相信自己女兒會跳樓。
“我女兒不可能想不開的！她那么努力，這次中考，排名全市前五十，進了她心儀的高中。暑假里我給她買了一套新高一的教輔，每天都有認真學習，怎么可能想不開跳樓……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肯定是你女兒，你家徐茵從小就不愛學習，這次中考聽說差點連職高錄取線都上不了，學習這么差活著也是丟臉！所以肯定是她！自己想不開就壞心眼地拉著我女兒一起跳……你還我女兒！還我女兒！”
徐婉萍任對方拉扯著她又哭又罵，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女兒沒了！
她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這輩子，她做人怎么這么失敗??！
年輕時識人不清，為了一個渣男不惜跟家里鬧翻。
中年離異，一個人獨自撫養女兒長大，女兒卻總是不理解她。
嫌棄她賣菜送菜的行當，怨她不能像其他孩子的媽媽一樣，美美容美美發、打扮得漂漂亮亮去開家長會。
可她沒有文化，除了賣菜送菜，還能干什么呢？去飯館洗盤子端菜？那也不比賣菜體面多少。
再說，賣菜的話時間上總歸自由些，萬一女兒學校有什么事，她能隨時趕過去……
如今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
女兒都走了……
徐婉萍失魂落魄地辦完女兒的后事，無數次升起跟著女兒一塊兒去得了的念頭，無意間看到街坊鄰居朝著她家指指點點，交頭接耳道：
“就是這家的女兒？好狠的心啊！就這樣把一個重點高中的尖子生給毀了？”
“可不是！她自己不要學，還嫉妒別人學習好，死也要拉個墊背的，這心眼太黑了！”
“人家培養一個優秀的孩子容易嘛！這家倒好，啥表示都沒有，還真以為倆孩子是約好了一起跳的?！?
“怎么可能！誰會跟這孩子約??？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
“那家可惜了！家長都快把眼睛哭瞎了。這家的媽，嘖！我就沒看到她掉一滴眼淚，女兒死了都不哭，這心腸硬的喲……”
徐婉萍紅著眼眶沖上去，歇斯底里道：“你們什么都不懂！憑什么說我女兒是拉著人家跳的？她雖然成績不好，但不是壞孩子！絕對不會干這種喪天理的事！”
“那你說兩個孩子怎么會一起墜樓？你不會想說那家孩子想不開，你女兒想救她，才一起掉下來的吧？嘁！”
徐婉萍蠕動了一下嘴角，囁嚅道：“總之，茵茵不會拉著人跳的……她不會的……”
“誒??！你跟她說什么呀！在她眼里，街頭混混、小太妹都是好孩子！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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