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公主收到的是一紙休書。
“公主,我是逼不得已的。”駙馬站在她的睡榻前,雙手交握在一起,局促地搓來搓去。佝著肩,垂著頭,不時偷瞄她兩眼,窺探著她的反應。
手握休書,新安公主一個字一個字地看過去,看完一遍,從頭再看。
是駙馬的字。
駙馬的字,清俊挺拔,一如駙馬卓而不群的風姿。她看不夠駙馬的字,也看不夠駙馬的人。
盯著手中的紙,她忽然發出一聲輕笑,駙馬的心在她的笑聲中抖了抖。
“公主……”他嚅嚅欲語,看到新安公主將那紙休書折了幾折放在身旁,然后他聽到新安公主柔聲道,“駙馬,你坐。”
駙馬心中有愧,除了愧還有怕,不敢坐。
新安公主和顏悅色地拍了拍身邊的床榻,“坐。”
駙馬這才膽戰心驚地坐了下來,坐下來是坐下來,但是不敢去看公主。
“駙馬,”他聽到新安公主說,“你跟我說說,江都王那賤人是怎么逼你的?”
一聽新安公主稱新皇為“賤人”,駙馬嚇得頭皮發麻,迅速轉頭看了眼房門,又轉回頭來,壓低了嗓音對新安公主說,“公主,慎言。”
新安公主滿不在乎地從鼻中送出一聲輕嗤,“怕什么,不就是一條命嗎?”
駙馬惴惴不安,心想:公主你確實是一條命,可我謝氏三族,是好幾百口的人命啊。
“說吧,本公主想聽。”新安公主眼望虛空,緩緩而言,“本公主平白無故地被人休了,總得知道那賤人是怎么跟你說的。”
她的聲音很輕,駙馬聽出來了,那聲音裏夾雜了一股克制的怒氣。
駙馬像只受了驚嚇的小羊,委委屈屈地講了起來。
“陛下召我去瑤華殿,問我,公主你最近的身體可好?我說還好。陛下又問……又問我們能不能行周公之禮?”
駙馬偷看了新安公主一眼,見公主沒什么表情,這才接著說下去,“我說不能。陛下說我青春年少,良宵虛擲豈不可惜,然后,他就說要給我介紹一個美人。”
駙馬又看了一眼新安公主,新安公主還是沒有表情。
“陛下對著殿裏的一面屏風拍了拍掌,南陽公主從屏風后面轉了出來。陛下說,南陽公主的駙馬去年死了,南陽公主守寡可憐,我……我們又不能行周公之禮,所以,他要我寫休書休了你,繼娶南陽公主。”
聽到這裏,新安公主上身微聳,發出一聲輕蔑的笑。
南陽公主守寡可憐,就要奪了她新安公主的駙馬?!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書友正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