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05
【08. 啟明星】
徐正則回國的第三天，夏矜便收到了徐家老爺子去世的消息。
還是她爸打電話告訴她的。
夏矜當時正在公司，昨天晚上和徐正則視頻，還聽到他說一切都好。
連她爸都得知了消息，但他卻到現在都沒有告訴她。
夏鴻聲從夏矜的語氣中聽出來，嘆口氣說，無論如何，這種大事，她該回去一趟。
夏矜輕聲說自己知道。
掛斷和爸爸的電話后，沒有猶豫，丟下手頭工作，訂機票之前，拿來手機便打開通訊錄，撥號的指尖卻停在徐正則號碼之上，頓了好幾秒。最后，夏矜退出撥號界面，給他發了條微信：「有空打電話給我。」
怕錯過，關閉手機靜音，將音量提醒調至最大，她才盡力將精力投入到工作中。、
一個小時后，夏矜正在處理情緒版，來電鈴聲響起來。
夏矜很快接通。
“餵。”她焦急地喊了一聲，“徐正則……”
聽筒中傳來背景音中嘈雜的人聲，伴隨著關門的響動，那些聲音才消失。
徐正則這才“嗯”了一聲，輕聲問：“知道了？”
“嗯。”
他聲音很平靜，但夏矜還是敏感地聽出來一絲不同往常。
“我爸爸打電話告訴我的。”夏矜只踟躕幾秒，便問，“這種事情你怎么沒有打電話和我說。”
“我……忙忘記了。”
“你說了不會再騙我的。”夏矜抿唇，又說，“我買了明天上午的機票。”
徐正則輕嘆一聲：“我應該提前叮囑叔叔一聲的，”
“你還打算讓我爸也不告訴我？”
聽筒中傳來一聲無奈的笑，好半天，才聽徐正則道：“八月沒剩下幾天了，九月中就是大秀，矜矜，你準備了大半年，這個時候離開，等于完全放棄了這次機會、”
“以后有的是機會。”
“但你這半年來付出的時間和心血會前功盡棄。”徐正則語調輕柔，“這是你加入新品牌之后第一次從頭到尾都參與的時裝秀，在這樣的時間離開，還要請好幾天的假，如果你只是一個小助理，或許還好一些，但你是設計師，矜矜，你知道的，你不能離開。”
夏矜沈默了好久：“可是我擔心你。”
“我知道。”徐正則說，“我知道。”
他低聲嘆道：“回來前告訴你的事，也只是這么多年裏為數不多的關心，別擔心矜矜，我其實……也沒有特別傷心。仿佛他不是我的爺爺，而是一個在小時候偶爾給予過溫暖的年邁長輩，吊唁祭拜理所應當——我這個人，好像也遺傳了他的冷漠絕情。”
“才不是！”
徐正則因為她的語氣輕輕笑了下。
“別擔心。”他的語氣溫柔，仿佛自己才是哄人的那一個，“好好準備時裝周，按時吃飯，等忙完喪事，我就會去倫敦。”
夏矜一時沒吭聲。
“聽話。”
夏矜這才“哦”了一聲。
話音剛落，辦公室門被人敲開，助理來提醒她去總監喊開會。
徐正則聽到，說：“去忙吧。”
夏矜一邊收拾開會要用的東西，一邊趁電話尚未掛斷，和徐正則最后說了一句讓他好好吃飯。
她還是不放心。
等開會忙完，聯系了一次老夏同志。
告訴爸爸自己工作回不去，之前估計也是爺爺讓她爸喊她回去的，該解釋的時候還是解釋，夏矜讓老夏同志轉告自己爺爺詳情，并且按照習俗，她該做的事情現在也只能拜托夏鴻聲。
“安心忙你的，有你爸呢，這些還要你操心。”夏鴻聲安撫完女兒，又問，“確定徐正則說了讓你不用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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