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回家了?葉青垂下了頭,失望不已。就算山洞再冷再潮,那也是自己的家,他在那生活了三十年,要離開,真的不舍。葉青想了想,歪著頭問:“溜這,爛爛,呸窩?”
蛇人的身上都是傷口,頭發油膩,即便是臉再美,這一刻他也是狼狽的。白成志點了點頭,然后看見蛇人揚了揚唇角,金色的眸子蘭蘭,而自己的女兒竟也絲毫不嫌棄蛇人的骯臟落迫,握著蛇人的尾巴輕柔地撫摸。
白成志囧,沒有例外的話,女兒小手摸的那個地方應該是蛇人的尾巴吧?
葉青跟護著自己孩子似的一路抱著蘭蘭,跟隨白成志進入研究室,打量著裏面的各種器具,他又有些恐懼了。剛才那一路所出現的東西,都是他沒見過的,這樣陌生的環境讓他害怕,若不是蘭蘭一直對他笑,他真的會膽小地逃走的。
自己的女兒白成志一下也抱不得,被蛇人摟了個夠,他不悅地命令蛇人說:“躺到那個臺子上去,把蘭蘭給我。”
見葉青害怕,蘭蘭安慰著他說:“叔叔別怕,我在床邊陪著你。”
冰冷的臺子,沒有蘭蘭的體溫溫暖,葉青不安地擺著蛇尾,直到蘭蘭握住他的手,他才安分了下來,看著白成志神情專註地為他處理好每一道傷口,額頭上都是汗水。
他并不理解白成志的理想,所以不明白這個人類為什么不殺他,但是他知道,只要自己不離開這個地方,蘭蘭就會一直陪著他。
葉青摸著蘭蘭軟軟的小肉手,心想,就算不能給蘭蘭一個好山洞住,在這兒也湊活一下吧。等他的傷好了,他要用蛇類的方式向蘭蘭表達友好,那時候她一定會和自己做朋友的。
白成志面色詭異地看著蛇人,忽然覺得有些不妙。蛇,很孤獨的蛇,他是不是該捉幾條母蛇來跟蛇人做個伴兒?
*
因為剛換好藥,所以不能給葉青洗澡,因此白成志勒令葉青必須在研究室一個大玻璃缸裏呆著直到痊愈,方便清掃,畢竟為了藏住葉青,白家的傭人全部被都辭退了,清潔機器人可不是萬能的,什么都能擦干凈。比如,蛇的粘液。
玻璃缸很大,葉青雖不能完全舒展開三米長的尾巴,蜷著點還是能行的。這貨臟得可以,臉黑乎乎的,扒著玻璃瞅著拿著食物進來的蘭蘭,金色的眼睛暖暖的,像日光一樣。
徹底被忽略的白成志拿晾衣服竿子把葉青挑了出來,查看完傷口后洗洗手說:“恢覆好了,吃完飯讓蘭蘭帶你洗澡,去新屋子轉轉。”
白成志這些年靠著一個既不傷害動物也能提取到分子的專利賺了很多錢,自家城堡很大,時不時帶幾只稀奇生物回來放養在花園裏幾天,研究完了再送回森林。
于是有了讓葉青以為是真的水潭的大浴缸。這只沒見識的蛇許久沒沾過水,一見到放滿水的浴缸就鉆了進去,暢快地游著,尾巴拍打著水面,激起一朵朵水花。
蘭蘭坐在池邊上往自己腿上撩水,溢出外面的水進入細小的透水孔中可以循環再利用。忽然一條黑色的長尾卷住了自己,蘭蘭剛張開嘴“啊”了一聲,就被按進水裏,咕咚咚喝了好幾口水。
在她覺得自己要被憋死的時候,葉青終于把她卷出來,還討好地笑著,等蘭蘭夸他。
蘭蘭直咳嗽,狠狠地打了他一下,傷心地哭著喊白成志:“嗚哇,爸爸來救我,蛇叔叔要淹死蘭蘭啦!”
葉青疑惑了,蛇最喜歡在水裏玩了,淹死是什么意思?“淹四森么意思,爛爛、不希番彎水?”
蘭蘭瞪大了眼睛,哼了哼,“我就知道蛇叔叔舍不得我。蘭蘭是人,和你不一樣,在水裏不喘氣會死掉的。”
“竄氣?”葉青重覆著,金色的眼珠緊盯著蘭蘭。反正也解釋不清,蘭蘭不耐煩了,坐在池邊上,教他用洗發水洗頭。
“洗發水一周只能用一次,爸爸說這樣不浪費水資源。”兩個人頭頂上都是白泡沫,蘭蘭的兩條白藕小腿玩著水,葉青學著她的樣子坐了過來,尾巴像美人魚一樣垂在水中,偶爾翹起尾端,拍起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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