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
劉去疾瞥了一眼一直跪地不起的李如出,神色和緩了些:“你跪了一天了,可有什么想說的?”
李如出恭敬的回答:“這次的事是奴才疏忽了,奴才愿意以死謝罪。”
劉去疾眼眸冷若寒冰,他緊緊盯著李如出,神色閃動不定。李如出自始至終都沒抬頭,整個大殿異常安靜,過了許久,劉去疾才冷冰冰的說道:“我要你去死,你會死嗎?”
李如出淡然回答:“王爺若賜死,李如出定無怨言。”
劉去疾沈默,他從身旁拿起了隨身攜帶的青銅劍,飛速掠身,徑直朝李如出刺來,劍鋒帶著寒意劃過李如出的脖頸,出現了一道細小的劃痕。
李如出自始自終沒有挪動半分,表情坦然。劉去疾收回了劍,伸出手抹掉了李如出脖頸上滲出的一滴血:“罷了,我信你。”
李如出躬身施禮:“謝王爺不殺之恩。”
劉去疾收起了劍,重新坐回王座上,李如出如往常一樣,隨侍在他身側。劉去疾問李如出:“這件事你可有線索?”
李如出如實回答:“聘書是我命令尚書處的文吏編撰,擬出之后我也曾看過,確實上面寫的是王爺的名諱。”
劉去疾臉色冰冷:“也就是說,聘書是在封存后被人掉包了?”
李如出回答:“按理應是如此。”
劉去疾細細思索,臉上的神情愈加陰沈,門外侍衛傳報:“劉文公子來了。”
大殿門外,劉文被隨從們攙扶著,他臉色慘白,用手帕捂著口鼻,不住的咳嗽著,撕心裂肺,隨從們看他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都一臉的嫌惡,生怕被他傳染了惡疾。
外面遍地鮮血,到處都是尸體,劉文被這駭人的情形嚇住了,身子不住的顫抖。剛一進大殿,便一臉惶恐的跪地:“見過王爺,不知王爺為何事如此動怒,外面已經死了——死了好多的——”
劉文說到一半,想起剛才的一幕又被嚇到了,不住的咳嗽,竟站不住跌倒在地,哇一聲,吐出一口血。
劉去疾瞇著眼打量著劉文,眼眸帶著幾分寒意:“我為何如此動怒,兄長當真不知?”
劉文用手帕擦了擦嘴邊的血,茫然的抬起頭:“……我……王爺日理萬機,我如何猜的到王爺的心思?”
劉去疾冷笑:“兄長昨日前去陶府提親,借我之手替你覓得佳人,這一手好棋下的絕妙。說來慚愧,我竟不知兄長何時有這等謀略?”
劉文不懂劉去疾何意,仔細想了想:“不知王爺此話何意?昨日我確實帶著王爺替我準備的聘禮去陶府提親,這件事全城的人皆知,百姓都稱讚王爺體恤我這個不成器的長兄。”
說完,劉去疾惶恐道:“王爺莫非是惱怒那聘書之事嗎?”
劉去疾瞳孔倏的睜大,握緊了手裏的劍,劉文急忙叩首:“是我的過錯,那聘書確實是我不小心弄丟的,王爺還請息怒,不要誤殺他人啊!”
“弄丟?”
劉去疾不知道劉文這葫蘆裏賣的什么藥,皺緊了眉。劉文忙不迭地叩頭,惶恐道:“那日我去提親的路上,正好路過昭華閣,那裏正在賣新鮮的胭脂。我聽聞望卿前日出門買胭脂,意外出了事沒有買到,就想送她一盒上好的胭脂。可我沒想到,只一會兒的功夫,就有賊人盯上了我的聘禮。”
“我后來清算了一下,一共丟了一個玉如意,兩個金耳環和四五支珍珠翡翠釵,還有一些其他的小物件,然后就是……聘書。”
劉去疾覺得劉文這借口找的實在是可笑:“呵,你買個胭脂竟能把聘禮都賠進去了?更何況,那賊人為何偏偏要偷一張聘書,這東西根本一文不值!”
劉文哭喪著臉:“我也覺得那賊人實在太蠢,可是……容我直言,那日王爺送來的聘書裝在一個紅漆盒子裏,那盒子上還鑲著金邊,實在是奢華之至。那賊人想必以為裏面裝著什么珍奇異寶,這才誤偷了聘書。”
劉去疾仔細想了想,劉文這話確實也在情理之中,他神色緩和了些許,握著劍的手松開了。李如出站在一邊一直沒有說話,他只是默默的打量著劉文,過了一會兒,開口問:“我聽聞陶府接受的聘書上蓋有廣川王的金印,不知劉文公子對這金印如何解釋?”
劉文跪在地,又咳嗽了兩聲,虛弱的回答:“王爺明鑒,那聘書上的金印確實是廣川王的金印,只是這印鑒乃是……是是父王在世時為我擬定的聘書。”
劉去疾一怔:“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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