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教室后的垃圾桶換了一個又一個，每個人的座位也一換再換，時間好像沒有刻意等過什么人，余下的兩個冬天又下了好多次的雪，只不過鄧清璦沒再去操場那邊搖人滑雪，他始終和常時藎坐在最后一排。常時藎因為經常去美術集訓，更多的時候是他自己，旁邊的位子有時會被韓燁厲霸占，有時會被秦昊捂一捂，但始終都不是鄧清璦最想見到的那個人。
原以為他一陣熱忱的學習是受了賀熠的刺激，不會持續(xù)很久，可所有人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鄧清璦的成績突飛猛進。
受了刺激是真，但這并沒有刺激他的智商爆發(fā)，他的成績是一步一步努力來的。
賀熠留下的只是緩慢提升他成績計劃表，對于鄧清璦來說，他的底子本來就很差，他只有花費時間和精力才能追上其他正常人現(xiàn)在的步伐，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的化學成績足夠優(yōu)秀，給予他分出時間勻給其他科目。
每天早晨他比別人早到將近一個小時，讀書做題補短板，早飯一直是由韓燁厲帶的，但他總是因為忙于學習而忘記吃，晚自習結束后他還是打著燈在宿舍學習，十二點過后才準備休息，長此以往，他的胃發(fā)生了他自己都沒有覺察到的變化。
高三的奮戰(zhàn)生活開始后，學校已經實行一個月放假兩天，學習之余他無法再兼顧養(yǎng)鴿，他賣掉了所有的鴿子，那些錢剛好可以支撐自己余下一年的高三生活。
高三不僅僅是只帶給鄧清璦一個人的壓迫感，好像那個炎熱的假期過后，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開始奮斗，整個高三樓從一踏入就能感受到窒息的壓迫感。
課間休息沒有人再打鬧，齊刷刷的腦袋擱在桌面像葡萄一樣，鄧清璦也睡著了，不過他總是能很多夢，夢到賀熠，夢到溫綿。
以前從來都不覺得有那么熱，可是現(xiàn)在窗戶大開根本沒用，不知道班級裏誰先發(fā)起的，買了小噴瓶灌了水滋滋的往擼起的袖子，褲腿嘎嘎噴水，大家都在以自己獨特的方式物理降溫，鄧清璦熱的有些煩躁，但他沒有再逃課放松過。
距離高考三個月時，鄧清璦第一次拿下了全級第一名，這幾乎讓除了九班以外的人都瞠目結舌。
當辦公室裏其他老師對此發(fā)出質疑時，大華穩(wěn)當當?shù)男χ徽f話，他曾說過鄧清璦的底子很好，只要努力就能一鳴驚人。
九班的學生都能看到他的努力，驚訝又佩服，只是與學習名次日漸增長的還有鄧清璦的眼睛度數(shù)。
瘋狂的壓迫自己學習的后果是一年增長兩百多度，他不得不跨上眼鏡。
銀色的金屬邊框，老板說是當年的流行色，鄧清璦從來都不會跟隨所謂的潮流，至于為什么毫不猶豫的選擇，大概是覺得有某種相似吧。
三月中旬，天氣開始回暖，大家都突然意識到不到三個月就要分離，會有人主動和鄧清璦說話，也會有人主動打招呼。
記不清哪個疲憊的下午，晚讀上到一半時，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看窗外，所有人齊刷刷的抬頭看著窗外，鄧清璦也望過去，天邊呈著一大片的紅色火燒云，映得整個天空像是被油畫渲染了一般，遠天邊不知名的飛鳥掠過，黃昏的光透過窗打在斑駁的后門處，鄧清璦轉頭盯著那篇斑駁，忽然想到好像在以前的某一天也有同樣的場景發(fā)生過，那天的火燒云比今天的還要暖還要形狀各異，絢爛的抨擊著心臟，賀熠偏頭望著，鄧清璦看著他的側臉，突然想，賀熠如果抽煙的話，應該會很好看，白皙又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夾著煙，憂郁的少年獨自坐在窗邊看著火燒云。
他無厘頭的說了句：“你會抽煙嗎？”
賀熠說不會，賀熠問你想讓我學嗎，鄧清璦想了想還是不要，順著搖了搖頭。
現(xiàn)在想想那天應該讓他學的，好看的樣子應該映著輪廓留下來。
太陽沈了下去，它往黑暗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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