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整個下午,唐枚都表現(xiàn)得格外亢奮,渀佛有了艷陽這個妹妹,給她的生活增添了無比的喜悅和歡樂,她有些抑制不住心裏的激動。倒是艷陽顯得格外沈靜,對唐枚的熱情沒有絲毫的回應(yīng)。在唐老太太和唐文遠看來,艷陽的這種沈靜,是一種初入這個家庭的膽怯。所以,并不以為意。
傍晚時分,添力過來了。小夏一看到添力,便顛顛地跑過去,抱著添力腿,嗲嗲地喊了一聲:“爸爸。”
添力笑著一彎腰便把小夏抱了起來。小夏摟著添力的脖子,再也不撒手了。
唐枚看到添力,又像是被擊了一下。整個人就像被扎了一針的氣球,再也飄不起來了。她甚至連表面功夫都沒有勇氣做了,和添力連個照面都沒打,直接躲到一邊去了。
直到艷陽準備告別,回房間裏收拾東西的時候。唐枚才如幽靈一般出現(xiàn)在艷陽的身后。此時,只有她和艷陽兩個人,她再也不需要偽裝了。她收起了她的虛情假意,恢覆了以往的尖刻,帶著一抹譏笑,說道:“恭喜你啊,艷陽,你花了三十年終于知道你的親生父親是誰。我猜你女兒要搞清楚誰是她的親生父親,應(yīng)該不會花這么長的時間吧。”
艷陽回過頭來,冷冷地看著唐玫。唐枚的話很刺耳,但是已經(jīng)傷不到艷陽了。在艷陽的心裏,這個女人可以完全忽略掉。她真的是不想和這個女人發(fā)生任何關(guān)系。可是命運真的很作弄人,非要把她們捏到一起,讓她不得不再次面對這個女人。
艷陽忽然冷笑了一下,說道:“時隔多年,你的演技還是那么好。其實,你拍電影不需要花錢請別的演員了。你自己演就行了,也免得發(fā)生那么多的是非。”彼時,唐枚的《賽金花》劇組和外請的女主角間的矛盾鬧得沸沸揚揚,連艷陽這么不關(guān)心這事的人都知道了。這時候,艷陽正好舀這件事來諷刺一下唐枚。
唐玫果然變臉了。還沒等她再反駁什么,便看到添力帶著小夏進來了。添力顯然聽到了她們剛才的對話,一向溫和的面容此時變得冷冽嚴峻,眼光中也帶著少有的犀利。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留言的tx。
121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艷陽面前,唐玫總有一種莫名的難堪和焦躁。她至今都不明白,這個女人,沒有她有錢有勢,沒有她詭計多端,沒有她氣焰囂張,為什么自己每次見到她都要心虛,乃至要挖空心思去對付她。而每一次總是以自己成為小人或者失敗者而結(jié)局。十幾年前如此,十幾年后依然如故。不同的只是,十幾年前,自己是狂妄而高傲的。可現(xiàn)在,自己卻連一點自信都沒有了。就如那天在爺爺奶奶家,自己如同小丑一般插科打諢,假扮著好“姐姐”的角色。而艷陽卻風輕云淡,根本沒有把自己當一回事。
那天后來添力也來了。這是這么多年來唐玫第一次在私人場合見到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曾經(jīng)無情地毀了她的愛情,毀了她的事業(yè)。她以為自己對他除了恨,再沒有別的了。可是,再看到他,唐玫竟然有一種觸電般的感覺,四肢都有些發(fā)麻,發(fā)軟。和十幾年前相比,這個男人已經(jīng)完全退去了往日的青澀。歲月的沈淀和事業(yè)的成功讓他變得愈加自信和從容。就算是在被稱作“京城大亨”的唐文遠面前,他在氣勢上也毫不遜色。而且,因為他的年輕而顯得更加雄礀英發(fā),氣宇軒昂。唐玫的心再次被狠擊了一下:恨了他這么多年,但是當這個男人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時,她對他占有的渴望居然和數(shù)年前一模一樣,沒有半分的減弱。唐玫心慌得厲害,沒有勇氣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她恨不得找一個地方躲起來。
而實際上,從添力出現(xiàn)的第一刻起,就從來沒有註意到唐玫的存在。他的全部註意力都集中在艷陽的身上。即使和奶奶聊天,和父親談笑風生的時候,他也會在談話的間隙,把眼光停留在艷陽的身上。他的眼光那樣溫柔深邃,毫不掩飾地表達著他對艷陽所有的愛戀和寵溺。他就像一把無形的大傘一樣,這把傘永遠都只是籠罩在艷陽的天空。艷陽因為他的愛護,才比以前更加溫婉,更加恬靜,渀佛享受著他的寵愛是世界上最自然而然的事情。
唐玫再一次因為嫉妒艷陽而發(fā)狂。這個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為什么她就能夠這樣心安理得的得到這個男人?無論她走得多遠,只要她愿意回頭,這個男人總是等著她,根本不需要她去做什么。而她唐玫,為這個男人心力交瘁,所換來的卻是這個男人對她不屑一顧。最讓唐玫感到羞辱的不是被添力敵視,也不是被他輕視,而是根本被他無視。唐玫對艷陽的恨意又多了幾分。她忍不住要挑釁艷陽。她想毀了艷陽的那這份理所應(yīng)當?shù)暮V定,想看到她哭泣,看到她張惶失措、無路可逃。但是,她顯然未能得逞。現(xiàn)在的艷陽自然和十幾年前的那個女大學生不能同日而語。更何況,還有一把“傘”在無時無刻地保護著她。
那個時刻,唐玫忍不住惡毒起來:這個世界上為什么有艷陽這樣一個人。真希望有個什么天災(zāi)**,可以讓艷陽馬上在這個世界上消失。然后她想看到添力因為艷陽的消失而痛不欲生的樣子。
唐玫的這個愿望在以后幾天變得越發(fā)強烈。
“天堂集團”的雛形,也就是“天堂公司”,成立的時候,正值唐老爺子位高權(quán)重,如日中天。受唐老爺子的蔭蔽,天堂公司發(fā)展得高速迅猛。在短短幾年裏,就成為了京城最大的民間公司。直到現(xiàn)在,唐老先生多年積攢下來的人際關(guān)系和社會資源,仍然在發(fā)揮著巨大的作用。所以說,“天堂”公司雖然在唐文遠名下,但實際上是唐家的家族產(chǎn)業(yè)。唐家二老對這個公司同樣具有巨大的影響力。
“天堂公司”成立伊始,唐家內(nèi)部就有一個協(xié)議:“天堂公司”的有一部分份額屬于唐家二老所有。若是以后找到了秋意的女兒,唐家二老將把這部分公司份額轉(zhuǎn)讓給那個女孩。后來,“天堂公司”發(fā)展成了“天堂集團”。之后又在香港上市,成為了最早在香港上市的內(nèi)地公司。在上市之前,唐家通過律師做了一個的公證:唐家所擁有的“天堂集團”的原始股雖然在唐文遠名下,但其中三分之一屬于唐家二老。這部分股份留給秋意的女兒。如果在唐家二老去世之后,找到了秋意的女兒,唐文遠仍須將這三分之一的原始股,轉(zhuǎn)讓給秋意的女兒。
唐家找到艷陽之后,股份轉(zhuǎn)讓的事情就被提出來了。但是,艷陽卻婉言謝絕。她是一個淡泊的人,對金錢沒有什么野心。對她來說,找母親的家人這件事,只與親情有關(guān),與金錢無關(guān)。所以,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在財產(chǎn)上分唐家一杯羹。唐老太太卻極力勸說艷陽接受這部分股份,這算是唐家對秋意的一個補償。盛情難卻之下,艷陽口頭表示接受這部分股份。但是為了不影響唐文遠在“天堂集團”的所持有的股權(quán)的份量,艷陽暫時不打算辦理股權(quán)轉(zhuǎn)讓手續(xù)。不過,如果她改變主意的話,她可以在任何時候要求股份所有權(quán)的轉(zhuǎn)讓,或者出賣股份。
唐玫聽到這件事情之后,再次受到打擊。艷陽接受了這部分原始股,轉(zhuǎn)眼之間就變成了千萬富翁。更重要的是,這不僅僅是部分股權(quán)的歸屬問題。這還在會影響“天堂集團”的未來將歸誰所有。以前,唐玫是“天堂集團”唯一的繼承人。但是艷陽的出現(xiàn),無疑成為了唐玫潛在的對手。以爺爺奶奶對艷陽的喜愛,以及他們對秋意的愧疚之心,他們會不會利用他們的影響力為艷陽爭取更大的利益?
顯然,在這段時間裏,上帝對艷陽格外恩惠的。他老人家不僅讓艷陽收獲了愛情,親情。而且在錢財方面也沒有虧待艷陽。但對唐玫,上帝卻顯得有些不仁慈了。這是一個令人惱火的秋天。憑空出現(xiàn)的“表妹”艷陽給唐枚增添了不少的煩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賽金花》劇組又傳來了不好的消息。
實際上,《賽金花》自開拍以來就風波不斷,一直掛在媒體娛樂版的頭版頭條。在開拍伊始,劇組去了歐洲四國拍外景。不久就傳來了女主角的扮演者,好萊塢的華裔演員vicky-wang耍大牌事件。據(jù)說vicky-wang以好萊塢明星自居,對劇組提出中種種苛刻條件。如果劇組不滿足她的條件,她就以罷演要挾。她要求每日只工作八個小時。時間一到,不管拍攝進度如何,她都必須收工回酒店,如果劇組要求她延長拍攝時間,就需要給她額外的“加班”費用。而且,她在拍攝現(xiàn)場經(jīng)常無故發(fā)火,改臺詞,搶鏡頭,等等。因為她的無理取鬧,劇組常常陷于混亂甚至癱瘓狀態(tài)。女主角和導演不合,女主角和男主角不合的八卦新聞時有傳出。整個拍攝進度也一再延遲。記者后來專門采訪了vicky-wang。vicky-wang振振有詞地說道:她是好萊塢明星,她的所有言行都合乎好萊塢的演員工作條例。工作限時,向劇組提出合理要求,這是好萊塢演員工會賦予演員的權(quán)利。中國的電影要走向世界,最先要做的就是像按照好萊塢的方式尊重演員,云云。中國媒體和網(wǎng)上一片嘩然:這樣的好萊塢明星,中國養(yǎng)不起。
vicky-wang很快就在中國有了名氣。vicky-wang的容貌非常不符合中國傳統(tǒng)的審美觀,這也是被人詬病的一個主要因素。但因為她是好萊塢明星。而《賽金花》劇組又打著走向世界的旗號。所以請這么一個中國人眼中的另類來當女主角似乎也說得通了。
原計劃《賽金花》在歐洲四國的外景拍攝到九月底就要全部結(jié)束。但因為拍攝進展得不盡人意。進度一再延遲。到了十月中,劇組還沒有回國的跡象。這樣一來,下一步國內(nèi)外景和內(nèi)景的拍攝都受到了影響。而最大的影響就是拍攝的花費大大超出了預算。
十月底,graham reeve那邊傳來了噩耗:原來準備給《賽金花》投資的某投資商突然宣告破產(chǎn),原來答應(yīng)的投資也成為了泡影。
唐玫聽到這個消息就傻了。《賽金花》對外號稱是與好萊塢聯(lián)手投資2億元的世紀大制作。實際預算是1萬5千元,由“天堂娛樂”和graham reeve的“third look studios”共同投資。實際上,“third look studios”僅僅在開拍的時候舀出了50萬美元。其他所有的資金都是“天堂娛樂”投入的。因為graham reeve答應(yīng)的投資遲遲不到位。劇組的資金捉襟見肘。為了不影響拍攝進度,唐玫不得不四處籌款,到處融資。現(xiàn)在,graham reeve那一方的投資突然成了泡影,唐枚怎么辦?繼續(xù)投資?她已經(jīng)殫思竭慮,讓她到哪裏去再去籌款?況且光憑“天堂娛樂”一家,背上上億的負債,那該是多么大的危險啊。但是,如果不繼續(xù)投資,那么前期的幾千萬投資便打了水漂了啊。
正在唐枚騎虎難下的時候,弗蘭克再次出場救駕。他勸說唐枚不要著急,中國不是有一句老話叫“好事多磨”嗎。好萊塢的歷史經(jīng)驗告訴我們:許多優(yōu)秀影片在拍攝的時候都遇到資金問題,有的還被迫停拍。但是,在制片方找到新的投資者之后,照樣拍出了可以流芳百世的好影片。要相信中國電影在世界上的影響力。這個世界不是只有一家投資商。原來的投資商破產(chǎn)了,可以再找別的投資商。弗蘭克自告奮勇回美國,為《賽金花》尋找新的投資者。
雖然弗蘭克給唐玫吃了一顆定心丸,但是,唐玫的心裏仍然不踏實。此時,她隱約感覺,這一次,她所遭遇的風險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兇險。此前,她和添力打官司那次也鬧得沸沸揚揚。雖然官司輸了,但經(jīng)濟上的損失不大。她離開“天堂傳媒”也只是自己任性所為。“中國偶像”那次,她雖然也栽了一個大跟頭,但是,“天堂娛樂”并沒有傷筋動骨。所以,她才有機會再出江湖。而這一次,如果栽了,她所損失的就不只是面子和名聲了。她可能會萬劫不覆。就算是父親最后能救他,可這樣一來,她在父親那裏也就沒有什么可信度了。那么“天堂集團”的未來是否還屬于她,那就會劃一個大問號了。
想到這裏,唐枚不禁心驚。這是她平生第一次對未來感到不確定。
唐玫的厄運似乎還沒有到頭。弗蘭克很快從美國發(fā)來消息:他將《賽金花》劇組拍攝的部分樣片給美國的投資商看了。投資商們對這部分樣片不很滿意。他們所希望看到的是:一個嬌媚性感的東方女人委身于西方男人身下,從而救國民于水深火熱之中的風情片。但是,樣片卻是在講一個“弱國無外交”的歷史故事。樣片的鏡頭過多地集中在了壓抑的男主人公的身上。而本應(yīng)該風情萬種的女主人公卻成了一個陪襯。投資商認為,這不是西方人眼中的《賽金花》。沒有人愿意去電影院看這么一部沈悶、乏味、令人窒息的影片。如果劇組希望得到美國投資商的支持,那么就必須修改影片的基調(diào),要把影片拍得更有情趣,更加風情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這段寫得好煩躁啊。最不喜歡寫這種敘述的段落了。寫到那裏,就發(fā)到那裏吧。
劇透就是唐玫要倒霉了。
122 、父與子
唐老太太對艷陽這個失而覆得的外孫女如今是極為上心,恨不得讓艷陽帶著小夏住進四合院,時時將艷陽護在自己的羽翼下才好。唐老太太后半生習慣了呼風喚雨,高高在上的“人上人”生活。再看普通老百姓,便不免有些睥睨眾生,居高臨下。在她眼裏那些沒有“特權(quán)”的小老百姓,如茍蟻一般,活得卑微而可憐。艷陽前三十年就是這么卑微地過來的。雖然她養(yǎng)母對她不錯,可是畢竟條件有限,又是單身家庭,艷陽這些年應(yīng)該過得不易。再看看唐玫,唐玫和艷陽的年齡相差不大,這些年卻是錦衣玉食,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被眾人當作金枝玉葉捧在手心,享盡人間富貴。唐老太太想到這些,就為艷陽遺憾,恨不得把這么些年對艷陽的缺失全彌補上。所以,艷陽再去看唐家二老時,就會見到一些叔叔伯伯阿姨。他們要么是唐老爺子當年的部下。要么就是唐家老戰(zhàn)友的兒子、女兒什么的,無一例外都是實權(quán)人物。唐老太太向他們隆重推出艷陽,希望這些叔叔伯伯阿姨什么的以后對她的這個外孫女要多多關(guān)照。
其實,艷陽根本沒有覺得自己需要什么人特殊的關(guān)照。只是不忍心拂了老太太的好意,才打起精神來應(yīng)付這些叔叔伯伯阿姨。倒是這些叔叔伯伯阿姨知道艷陽是歸國留學博士,現(xiàn)在又在p大當老師,都對艷陽交口稱讚。后來又知道“陽天”的ceo肖添力是艷陽的未婚夫,更是另眼相看。添力一般是在傍晚來唐家接艷陽回去。這樣也有機會見到這些實權(quán)人物。這些人有的以前他就認識,如今又添上了一層“私人關(guān)系”,就更顯得更為親切。唐老太太原來就知道肖添力現(xiàn)在干得不錯,如今看到那些實權(quán)人物對添力都這樣看重,對添力又多了幾分喜愛。看到添力和艷陽在一起,水□融,親密無間的樣子,唐老太太總算對艷陽有些放心了。再想想唐枚日子如今孤單影只,過著雜亂無章的日子,不禁嘆了一口氣:“什么時候玫玫身邊也有一個象小肖這樣的男人,我就放心了。”
如今艷陽過著普通大學老師的簡單生活。添力也是十分低調(diào),并沒有引起特別的關(guān)註。
這天晚上,添力回來的時候,已是晚上八點多了。艷陽剛給小夏洗了澡,正在給她擦干頭發(fā)。小夏一看到添力,就逃脫了艷陽的掌控,撲向添力,嘴裏直嚷嚷:“爸爸回來了。”
艷陽嗔怪地對添力說道:“瞧你回來的這時間。你再晚回來幾分鐘,我就把她哄上床了。你這一回來,她又要玩瘋了。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上床?”
添力把小夏抱起來,坐在沙發(fā)上,從艷陽手裏舀過干毛巾,邊給小夏擦著頭發(fā)邊哄她道:“小夏最乖了,把頭發(fā)擦干了就去睡覺,是不是?”
小夏在添力懷裏扭著,奶聲奶氣地說道:“小夏要爸爸講故事。”
添力進門的時候,提了一個包裹。艷陽這會兒舀過來一看,裏面是一整套小夏的冬衣:粉紅色的絨毛帽子,圍巾和手套,一件雙排金扣紅色呢子大衣,一件黑紅細條相間的羊毛裙,一雙粉紅色羊毛連褲襪,和一雙紅色翻毛冬靴。艷陽便嘮叨了一句:“怎么又給小夏買衣服啊?她的衣服已經(jīng)夠多了?”
添力看了艷陽一眼,沒有說話。艷陽再仔細看了看衣服上的標簽。這些衣服應(yīng)該是在國外買的。艷陽也就不問什么了。她心裏明白:這是林子買給小夏的。林子已經(jīng)捎過好幾次東西來了:有衣服,玩具,還有兒童用品。每一次,他都把東西送到添力那裏去。**
小夏還在添力的懷裏膩著,讓添力給她講故事。艷陽催她上床睡覺,她卻不聽。小夏很鬼。只有她和艷陽兩個人的時候,她可乖巧了,特別聽媽媽的話。可只要添力一在家,她便像是有了靠山一樣,就敢把媽媽的話當耳旁風。反正每次添力都會幫著她向艷陽求情。
“小夏,該睡覺了。”艷陽都不知道是第一次催小夏了。
小夏依舊在添力的懷裏扭著:“爸爸,講winnie-the-pooh。”
添力又哄她:“爸爸講了winnie-the-pooh,小夏就去睡覺好不好?要不然媽媽要生氣了。”
艷陽故意板著臉,對小夏說:“小夏,媽媽數(shù)一二三,你乖乖地自己去上床。要不然媽媽要打屁屁了。”
“一,……,二,……,三。”艷陽緩緩地數(shù)著。小夏卻無所畏懼地看著艷陽。等艷陽的“三”字剛一出口,小夏馬上很認真地對艷陽說:“媽媽,還有四、五、六呢。”小夏最近正在幼兒園學數(shù)數(shù),這會兒正好顯擺。
艷陽憋不住了,一口氣全撒在添力身上:“肖添力,我不管了。你負責哄她睡覺。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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