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空無一人的公園樹林里，昏暗的路燈下，還有一只從樹叢里伸出來的鬼手。
要是來一個膽子小的，肯定得當場嚇暈。
季回抽了抽嘴角，在鬼童興奮的喊“母親”時，還是開口道“我在這兒。”
鬼童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形象的嚇人，抱著布娃娃就從樹叢里探出頭來，先是半截頭出來，又是半截身體。
他出來之后身上還掛了滿身的血葉子。
季回要不是知道鬼童是自己流血，這模樣就活像是什么兇案現(xiàn)場了。他因為姜嶼寒產(chǎn)生的詭異心理被眼前這個小鬼驅(qū)散，在鬼童鉆出來之后，忍不住問“你怎么躲在這里？”
兩人只約定在樹林里，季回還以為鬼童會在前面亭子里呢。鬼童搖了搖頭，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
“我想給母親一個驚喜。”
季回……
驚喜是沒有，差點成了驚嚇。
不知道自己不在的這幾天這只小鬼學了什么。
他額前有些頭痛。
鬼童卻不知道母親對他的驚喜覺得很復(fù)雜，這時候目光轉(zhuǎn)向了母親手中提著的籠子。
“母親，這就是你給我找的伙伴？”
籠子里的幾只家仙都懨懨的，看著快要死了一樣。
季回牽著鬼童的手“走吧，去前面亭子看看。”
鬼童只瞥了眼，注意力很快被母親牽了他吸引了。
季回原本以為這小鬼看見相同年齡的小動物會很興奮，但是沒想到對方只是看了一眼就纏上來拉住他，像個真正的小孩一樣，委屈道
“母親好久沒有來看我了。”
季回……略微有些心虛。
這小鬼畢竟是他帶出來的，確實是幾天沒帶他了。他將巷子里那個紙鋪子的事情模糊了一下說了一遍。
鬼童黑洞洞的眼眶之中若有所思。
“那個地方忽然出現(xiàn)……是和豐照園林一樣嗎？”
季回點了點頭，他心思重新回到了自己之前想的事情上，看向鬼童。
“對了，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在豐照園林里你是怎么保持理智的？”
豐照園林幾乎全是深淵里的鬼物，只有這只鬼童一個不是。
季回始終覺得有些奇怪。
他能感受到這只小鬼對他沒有惡意，牽著他的手小小的，卻很貼心，也因此季回選擇了問出來。
鬼童回過頭來，遲疑了一下，聲音小了些“我說了母親不許生氣。”
“你說。”
看出季回神色平靜之后，鬼童才道
“是因為母親。”
“我偷偷借用了母親的庇護。”
偷偷借用了母親的庇護？
季回沒想到是這么個答案。
已知這小鬼口中的母親是他，那么母親的庇護……
是他的庇護？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庇護這個小鬼了？而且……自己有對抗豐照園林的能力？
季回眼眸深了些，鬼童看不出他神情，在走到亭子里后有些著急。
“母親，我沒有說謊。”
“就是母親身上有長生花。”
“長生花庇護了我。”
說到這兒鬼童有些可惜，它只是身上有長生花的種子，不像那個姓姜的人類，是直屬于母親的祭品。
長生花……
果然是那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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