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在床上,夜不能寐,對這個新家和家裏的人陌生到了極點,讓我心生恐懼,很沒有安全感。馬爾漢家裏的女人抱著我哭的樣子我已經記不大清了,只隱約記得一屋子女人抱著我,哀嘆我爹娘的苦命,說是老天開眼,至少我還活著。我不大得體的說出自己不是親生的,氣氛就沒有那么親熱了,又換成了說我命好,被他們收養。
這種態度我是有想過的,現代人尚且如此,更何況是身份地位嚴格劃分的古代呢。馬爾漢是個開明的人,見我身份這樣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也不是個辦法,以后大了也不好嫁人。而且不能有一個罪臣父母,就說過幾日選個好日子,認了我做干女兒。廳堂上的女人見我又有了身份,又是噓寒問暖起來。
我不說話,對他們隨意擺弄我的身世很是冷淡。無所謂,反正我是孤兒,被人收養,就要聽話,知恩圖報什么的。這些在孤兒院早就學過許多了。
已經呆了一個多星期,我與他們家的小姐很是不同,別人知書達理,行不露足,踱不過寸,笑不露齒,手不上胸,足足是些唱戲的女子。我就沒有那么小家子氣了,豁達的像個男子,無聊時鍛煉下身體,不能荒廢了咱的跆拳道功夫。
以前不敢練,是怕母親發現了,察覺我的身份。現在自然不用再顧忌,更何況,在那些人眼裏,我本就是來自鄉下的孩子,與這裏的小姐不同才算正常。只是總是對我掛在樹上的沙袋和木樁指指點點的,又見我經常朝著上面又踢又打,嘴中還“哼哈”有力的喊著,更是詫異,大概我的怪胎形象也是就此樹立的吧。
新大哥才來看過我一次,見我面時,我抱著他一直哭,他只是安慰,沒說把我帶走一類的,我就知道,自己的位置已經被擺好了。他沒有過多時間陪我說話,總說一定常來看我,讓我聽話,自己照顧好自己。送了個丫鬟過來,七歲多了,說是府上剛收的,等j□j好了過來伺候我。其他就沒什么禮物了。覺得他很無趣。
那丫鬟昨天我才見到,是個小孩兒,卻比我還穩重。一口一個奴婢,一口一個小姐,不敢有一點差錯。我心疼,拉了她過來,說可以叫姐姐,她始終不肯。
馬爾漢在朝很忙,也沒多少時間照顧我,更何況我并非他姐姐親生,待遇當然不一樣。不過也礙于一家之主的面子,不能怠慢了我這小孩子,生活用具上也是一應俱全的。他家裏已經有了六個小姐,加上我一共七個,而且丫鬟仆人在后院的多是女子,讓我以為進了大觀園,莫名奇妙的希望自己是賈寶玉,這樣再與眾不同,大家也是寵著的。
終于弄明白了,上面有四個姐姐,已經嫁人,下面有兩個妹妹,和我一樣,藏在閨閣,是待嫁品。而且兩個妹妹也是典型的行不搖頭、坐不露膝、站不倚門的好榜樣。和她們一同學習禮儀,是由宮裏專門指派的嬤嬤來教的,她們覺得是極大的榮寵,我不以為然。當然,那嬤嬤也不怎么待見我。
府上的人都知道我喜好禮佛,每次都能在佛祖面前跪上個把個時辰,再由丫鬟攙起。哪裏知道,我根本不是在禮佛,只是跪在佛祖面前背歌詞,這樣可以肆無忌憚地想念父母,想念倉央嘉措他們,也不會被人打擾。
剛開始我還活潑好動的,后來被世俗沾染了,就不怎么歡了。期間新大哥又來看我一次,我沒有朝他撲過去,而是淡淡地一笑,見我的異常,他有些驚訝,也不好過來主動抱我,畢竟不是親兄妹,在古代,男女授受不親是常有的規矩。后來,兩年內,就再也沒見過他了,聽說他又出門辦差,要好久才回來。我不語,心想,我又是凄慘一人了。
那個跟著我的丫鬟,我管她叫小金。這樣能讓我記得自己是個現代人,不要被古代不好的臭氣沾染了。其實自己現在的這個年齡和底下的兩個妹妹差不多,我比六妹大一歲多,比七妹大兩歲,我很疼愛她嗎。六妹對我冷冷的,反而小一點的七妹人品不錯,我就更多疼愛她些。
丫鬟小金說,那個派過來的嬤嬤,是因為要選秀女才過來教皇家禮儀的。聽了這個,我就學的更不上心了。怎么給忘了,這裏的女子,在一定的年齡都要入宮選秀的。以前離京城太遠,沒有在意這個,現在可是天子腳下,恐怕逃不過去了。
那嬤嬤很是不看好我,她說教了一代又一代的娘娘,沒見過我這么沒有慧根的,我一定沒什么大出息,反而對和我有對比的兩個妹妹另眼相看。我自然不介意。三年后,才進宮大選,這個嬤嬤現在是趕不走了。
琴棋書畫我必須選一樣學,我毫不猶豫的選了琴。原因嘛,很簡單。想唱歌,卻沒有伴奏帶,學了琴,可以自己幫自己。教琴師傅是個老頭,彈起來陶醉的都能死掉,他彈了些什么我一點都不懂,而且大部分時間都是他自己在彈,我在聽。幾年下來,長期如此,我就跟他搶著彈,弄得聲音很大,沒有美感,聽著這聲調,他也沒興趣再彈,反而停下來教我,希望有朝一日,我的琴聲能入他的耳。
從小到大都是有音樂課的,我的音樂根底很是豐厚,指法先不說,樂感卻很強,那些流行歌曲慢慢的都能被我找到適合的調調。記得有一次用古箏彈了《千與千尋》的主題曲《always with you》,驚了老頭半天,他不可思議的說:“竟能創出如此妙曲,女娃娃很有慧根啊。”
沒有告訴他是久石讓創作的,我只是剽竊,反正這裏也沒有版權糾紛,剽就剽了吧。時日久了,更是膽大,什么《四季歌》啊,《鐵血丹心》啊,都開始剽竊了,入情了連《神雕俠侶》主題曲《歸去來》都用上了,順便帶上歌詞,徹底征服那個老夫子,讓他對我另眼相看:
“這次是我真的決定離開 遠離那些許久不懂的悲哀
想讓你忘記愁緒忘記關懷 放開這紛紛擾擾自由自在
那次是你不經意的離開 成為我這許久不變的悲哀
于是淡漠了繁華無法再開懷于是我守著寂寞不能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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