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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知意（2 / 3）

人已經(jīng)走了許久，他心頭依然念著：宋觀玄應(yīng)了他，宋觀玄竟是應(yīng)了他

被宋觀玄拋進(jìn)水中的花燈早已飄遠(yuǎn)，高重璟現(xiàn)在卻想將它捧在手上。

燈花逐水，他忽然有些慶幸這次重生。從前他哪裏想過宋觀玄那十?dāng)?shù)年的日子，只覺得傾心情意不容辜負(fù)。高重璟感慨這輩子走得容易，許是宋觀玄也在默默間朝他靠近。

往事如流水，去而不覆回。想這樣多做什么，高重璟倏地站起來，抬腳不由自主地想到留園去。

夜深了，再去留園恐要惹人非議。

元福見他起身，匆匆靠過來：“殿下，宮門應(yīng)當(dāng)落鎖，我們可是回書院去？”

高重璟下了橋：“去書院吧。”他頓了頓：“從留園門口那條路去應(yīng)該快些。”

“自然自然。”元福面上滿是喜色。

通闊的大道上，馬車向著留園門口疾馳。

夜深宋觀玄應(yīng)該睡了，遠(yuǎn)遠(yuǎn)瞧一眼，今天便作罷吧。

高重璟撩起簾子，留園前燈火通亮。

他眉心微蹙：“停下。”

馬車急停。

棠樹蔥郁，樹下桃蘇將個(gè)小女使揪著往門裏扯。

“桃蘇姐姐，您別罰我，是段管事叫我去買小箋的。”

“大晚上的買什么小箋，瞞我做什么？”

“大人像是要不好……說先找張來蒙一蒙他。”

“胡說八道，小箋方才我去漿洗房收著了。管好你的嘴，再說喪氣話我可饒不了你。”

“尋什么小箋？”高重璟冷聲道。

宋觀玄喝了藥，左右睡不著。衛(wèi)南又去熬下一碗苦藥，反正還得醒來喝，倒不如坐著等。

他靠在床頭，心裏想著高重璟的小箋。從前扔掉高重璟許多書信，換個(gè)人都該是大不敬的罪責(zé)，他燒就燒了撇就撇了。

可這小箋找不到便沒了證據(jù)，那劃掉的‘對嗎？’，還有那‘行嗎？’上哪裏對帳去。宋觀玄想得荒謬，微微揚(yáng)起嘴角，抬手揉了揉發(fā)疼的胸口。

這屋子裏東西原本擺得細(xì)致，一番混亂后瓶罐桌椅歪斜得晃眼。

高重璟跨過門檻，苦藥的香味若有似無。

宋觀玄一身雪白中衣靠在床頭，眸中暗沈?yàn)醢l(fā)披散，唯有唇色透著薄紅。他聞聲朝高重璟的方向看了眼，目光隨即落了下去。

高重璟瞧著他散亂模樣心中一緊，慌忙走過去，將小箋重新塞回宋觀玄手中。

“小箋沒了便沒了，”他沈聲溫言：“我再寫便是，把自己急得病了多難受。”

緞被上那截蒼白的手指微微收了收，將小箋緊緊攥在手心裏。

“高重璟。”

高重璟應(yīng)了聲，傾身替他理了理薄被。

宋觀玄抬眼看向他，忽然抓住那只前來掖被角的手，撐起起身子覆上高重璟的唇瓣。

高重璟瞳中緊縮，宋觀玄閉著眼，睫毛微微顫抖。唇間嘗到些湯藥的苦澀味，他伸手?jǐn)堊∷斡^玄的背心，將主動(dòng)權(quán)接過來。微微欺身，強(qiáng)烈地回應(yīng)著宋觀玄的心緒。

無力的窒息感傳入腦海，宋觀玄神思漸漸空白。他抓著高重璟錦緞密織的衣裳，掌心之下有顆跳動(dòng)的心臟，溫暖而有力。他感受著溫柔而堅(jiān)韌的生命力，蔓延如同山海。

浮游望著山海，也要生出一絲長遠(yuǎn)無限的希冀。

宋觀玄手上用了些狠勁，沒有原由，只是不想松手。

隔著薄薄的衣料，高重璟不知曉宋觀玄想要抓住些什么，只是攬著他發(fā)軟的身子帶進(jìn)自己懷裏。他嘗到了些鐵銹味道，是甜的。

這人眼角的淚滴斷了線，滾燙地劃過皮膚。高重璟松開了宋觀玄，望著他水光滟瀲的眸子：“我該和你一道回來的。”

宋觀玄仰著頭看他，眼尾微微發(fā)紅卻沒說話。

高重璟想吻去宋觀玄淚水，但他不敢對宋觀玄這樣僭越。

他怕多走一步，哪怕多走一小步，錯(cuò)了就要退回原點(diǎn)。

宋觀玄從高重璟手裏搶過帕子，胡亂擦了擦。他氣息微亂，好像身上不那么冷，也不那么疼了。

“高重璟啊……”宋觀玄開口又沒話可說：“干都風(fēng)雨，我……你，你可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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