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舒平戳在一邊呆得無聊，鼓掌道：“豪爽豪爽。”
宋觀玄：“……”
嚴(yán)回春：“……”
解天機(jī)：“傳信那事，我覺得小宋大人你有些多慮了。”
種芒山，清空萬裏。
高重璟站在高處，隱約只能看見一抹灰藍(lán)衣袍格外顯眼在林間閃動。
聯(lián)營詭譎于山林之間，遠(yuǎn)遠(yuǎn)看不見列陣的方位。昨日自交鋒處帶回的箭簇，分量十足頗為可疑地來自未蓋印的官造。
高重璟握了握掌心，那裏似乎留著宋觀玄的余溫。來之前宋觀玄囑咐：“陸安不能信任何人，見到紀(jì)安斌先私下清點(diǎn)軍費(fèi)物資。若與天乙回合，再刺探橫盧南城的權(quán)柄在誰手上。”
可惜天乙和衛(wèi)南如今了無音信，兩人自西行傳來帶血信件后已經(jīng)快有十日沒在傳消息了。
“你手流血了。”杭與安不知拖著兩袋什么東西，背后的草地上一條深深的血痕，卻沒有遞上傷藥。
“藥也盡了？”
“不是。醫(yī)師死了，我給拖了回來。”杭與安淡淡：“西南邊的山體土都干裂了，似乎布了埋伏在洼地。”
“他們快要按捺不住，可見昨天我們收繳的兵刃雖有官造嫌疑，卻并沒有援兵再來。”高重璟望著天候，有時一陣輕云飄過都要欣喜片刻：“那邊地勢最好破開，如若真的交戰(zhàn)不好不壞，我們在緩處拉扯一番以少勝多尚且可能。”
“真的會下雨嗎？”
高重璟眉頭緊蹙，指了指遠(yuǎn)處攢動的灰藍(lán)身影：“天師？”
這衣服幾分眼熟，很像宋觀玄太虛觀的服制。
杭與安覷了一眼：“是，這衣服頗像小宋大人的服制，應(yīng)該是沒錯了。”
高重璟當(dāng)即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還以為自己這幾日夢裏老見到宋觀玄，眼花看錯：“什么宋觀玄的衣裳？”
“我也是來了這邊才聽說，這天師身上的衣服是從小宋大人那裏來的。一開始借著玉虛觀的名頭，后來自己成了異教。都說衣服是真從玉虛觀的人身上扒下來，就從前在臨溪那邊，叫什么李道長。死在水裏，人都泡浮了，衣服都沒壞。”
高重璟聽得只覺得惡心無比，李休其這人當(dāng)初在玉虛觀拿符紙陷害他也罷，竟然偷了宋觀玄的衣服穿在身上，還叫人扒了去做這事。
他不知玉虛觀是什么講究，舊衣是不是會有損本人。李休其非得偷這身衣服，高重璟想要寄信去問，現(xiàn)在又不敢亂寫怕被看出困境平白讓人擔(dān)憂。
“怎沒人上報玉虛觀？”
“這天師有些本事，我看這不下雨八成是他搗的鬼。”杭與安話一出口，自知言語有失：“殿下恕罪，這幾天頻繁交戰(zhàn)大家都有些煩躁。”
高重璟默默無言，搭箭開弓對準(zhǔn)林中那道身影。可惜距離太遠(yuǎn)，箭頭在影影綽綽的樹木間來回一遭，始終找不準(zhǔn)位置。
但那道身影驀地停了一下，似乎朝著這處高點(diǎn)看來。
一只信鴿撲到面前。
在下能通生死，愿做殿下國師。
高重璟猛地捏緊紙條，心中頓生出嫌惡。只見那人似乎又近前些，就連舉止似乎都刻意做出宋觀玄的樣子。
咻——
箭羽朝著那人飛出，凌空擊中信鴿，被他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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