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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1 / 2）

九龍?zhí)Ч?09

宴潮生覺得他躺不住了。

他已經(jīng)保持了沈默許久, 然而隨著宴家家主越是夸夸其談、越是將他那綿延了千年的計劃挑揀著說出來，并且談及了顧棲是他怎樣等待了許久的作品、他在顧棲的身上是如何的花費了時間、精力和心血來培養(yǎng)之后, 宴潮生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膨脹的河豚, 只差最后一步就會爆炸。

“七七——”他拖長了語調(diào)，帶了些商量的語氣在其中，“我有點忍不住了。”

宴家家主原本滔滔不絕的話語都因為他這突然的打斷而停頓了一下。

“嗯？”他發(fā)出了略微疑惑的鼻音, 然后突然之間意識到, 這整個過程未免有些太過于順利——無論是控制住顧棲也好，還是讓他去掠奪了屬于宴潮生的鬼王本源也好，又或者是之后發(fā)生的種種也好——簡直是順利過頭了。

就像是老天義無反顧的站在他的這一邊, 在幫他將沿途所有的阻礙全部都清除掉一樣……但是宴家家主并非愚笨之人，在終于成功的喜悅退去之后, 他冷靜下來，發(fā)覺了這件事情當中那些微妙的違和感。

但是在他徹底反應過來之前, 已經(jīng)有一把銀白的□□抵在了他的胸口上, 接著是蘊含著陰氣的子彈被射入他的胸膛, 并且在身體裏面炸開。

站在他面前的顧棲神色冷漠的垂下手臂, 手中握著的銀白□□尚未收起, 槍口還在冒著裊裊的煙, 雙眼當中滿是清明，哪裏有一分一毫的被控制的模樣。

宴家家主并非是傻子, 見他這般模樣, 哪裏還有不明白的：“你們聯(lián)手耍我？”

原本應該是“被偷襲了本源”、“無比虛弱”的宴潮生已經(jīng)站起身, 走到了這邊來，一只手親昵的摟住了顧棲的肩膀, 居高臨下的看著宴家家主。

他的面上掛著笑, 但是眼底的光卻是極為冰冷的, 像是將面前的宴家家主視作了砧板上的魚肉，正在思考著應該怎么樣去用刀一點一點的、將其細細的剁碎，做成魚茸才好。

“只是一些小小的手段。”宴潮生說。

“你打草驚蛇了。”顧棲指責他。

“抱歉抱歉。”宴潮生雖然嘴上是這樣說的，但是看他的樣子，顯然并沒有真的覺得自己有什么錯，甚至還頗帶了些理直氣壯，“但是我的確沒有辦法再忍耐下去了。”

“他那樣說你哎。”

而宴潮生沒有辦法對此不在意。就算那些都是已經(jīng)發(fā)生過了的、既定的事實，宴潮生也不喜歡顧棲被這樣當做一個物品去描述。

他的少年該是最璀璨的明珠與珍寶，而非任何人為了達成目的去創(chuàng)造的器具。他的誕生理應伴隨著期待與歡喜，沒有誰是為了成為另外一個人的工具，所以才會降臨在這個世界上面。

那些詞語與描述，宴潮生分毫都不愿意見到他們同顧棲聯(lián)系上。

所以，就算理智知道應該保持鎮(zhèn)定，等著聽聽從宴家家主那裏是不是還能夠透露出更多的消息來；但是從情感上，宴潮生只希望宴家家主閉嘴。

而你很難指望一位鬼王在面對自己存續(xù)于此世的執(zhí)念的時候，還依舊能夠保持鎮(zhèn)定和理智——那根本不現(xiàn)實。

顧棲放棄了和宴潮生繼續(xù)討論這個話題，無論是以前還是現(xiàn)在，他從來沒有在言語的交鋒上能夠勝過宴潮生的時候。他伸出手，抓住宴家家主的衣領(lǐng)將他提起來，強迫對方看著自己的眼睛。

“通道，和你說的那個約定。”顧棲問，“都是什么？”

宴家家主面上的表情已經(jīng)重新平靜了下去，像是接受了自己在這一回合的落敗，但是這并不代表著一切也都在此結(jié)束。他垂著頭，一只手按著自己的胸口，但是仍有血液從指縫溢了出來，“滴滴答答”的流了滿地。

半晌，才聽見宴家家主低笑了一聲。

“已經(jīng)覺得自己占據(jù)了絕對的勝利高低，所以迫不及待的要來我這裏尋取成果以佐證自身的勝利嗎？”男人意味不明的感嘆著，“真是自信啊。”

“但你們是不是忘了什么？”

“這裏……可是宴家。”

是從他發(fā)源的、是他扎根經(jīng)營了一千五百年的宴家，如果將宴家比作是一顆枝葉繁茂的參天古木的話，那么宴殊同便是這古木之下的牽連甚廣的根系。——是或許平日裏并不如何惹眼，但是卻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無論從哪一個角度都根本不可能繞開的、常隱匿在外人看不見的陰影之下，但又偏偏重要到無可或缺的那廣博根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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