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了這么長時間，天色已經逐漸暗了下來，救護車的鳴笛聲忽遠忽近，不絕于耳，時不時從別處爆發出一陣無意義的喧鬧與尖叫，路面上卻是干干凈凈，一丁點兒血漬也沒有。
病情沒有辦法控制，環衛工作倒是做的很好。
陳周瀚和江沅手拉著手，已經是初冬，涼意漸起，陳周瀚不自覺的握緊了江沅的手，感受到對方異于常人的體溫，溫暖從手指尖蔓延到心口。
可他卻是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江沅，一定要回去嗎？”
“可以不回去嗎？”
“回去以后你還會過來嗎？”
“聽說從最近的一個星系過來也要幾萬年……”
“到那時候我已經老死化成灰了。”
說著說著，陳周瀚的眼睛有點癢癢的，熱熱的，好像有什么濕潤的珠子要滾出來。
不要動手去擦啦，被看見好丟臉……
水珠爬過眼角，陳周瀚低下了頭，聲音有些悶悶的。
“我好舍不得你。”
江沅他……會知道舍不得到底是什么樣的情緒嗎？一見驚艷之后的舍不得，長時間陪伴以后的舍不得，第一次被真切的保護與關心的舍不得……
他會懂嗎？
陳周瀚自嘲的苦笑了一下，也不再做什么堅持，抬手想要去擦眼淚，卻被身邊的人搶了先。
“一起走。”
陳周瀚有些驚訝的抬起頭，只對上了江沅依舊沒有什么表情的臉，只是抿緊的嘴唇洩露了他有些忐忑不安的心緒。
這樣的江沅，還真是莫名其妙的可愛呢。
或許他并不是不了解，只是不知道到底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情感，也并不是不知道如何敞開心扉，只是情緒隱藏的太深沈，即使開的再大，也不容易被發現。
這樣說來，江沅其實跟那些自閉癥的小朋友很相似嘛……
陳周瀚收斂了所有不安的心緒，吸了吸鼻子，綻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甜蜜的一塌糊涂，點頭點的特別用力。
“嗯！”
“到了那邊我就是外星人了，請你多多指教！”
這是整個宇宙都值得紀念的一個偉大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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