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免禮。”
玉帝一身冷汗的望著沒有絲毫動作,只念出一句話就當(dāng)是給自己行禮的瑤姬,結(jié)結(jié)巴巴的答道。小心翼翼的望望瑤姬手中自進(jìn)殿就一直不曾松開的玄玉簪,又望望楊戩,最后望望沈香,豬八戒和敖春等人,心中苦笑,自家妹子這股怨怒也憋了三千年,今日,索性該全發(fā)洩了,沈香那伙子人,待會也不知道能剩下幾個……
“皇兄皇嫂要處置瑤姬的兒子,怎么也不告知瑤姬一聲?”
“這……”玉帝王母極快的對視一眼,幾千年的默契告訴他們,瑤姬正徘徊在怒火的邊緣,此時此刻,絕對不能惹她!
見上位二人吞吞吐吐半天說不出個完整話來,瑤姬美眸流轉(zhuǎn),眸光落在單膝直身而跪的楊戩身上,壓抑著心頭激蕩的情感,聲音低沈:“戩兒,站起身來!”
楊戩怔怔的望著瑤姬,身形僵硬,一種窒息般的欣喜與痛苦混合著震撼襲上心頭,手緊緊的握成拳,指甲深深刺入手心,指節(jié)泛起青白。他低低的垂下眸子,眸中的光彩變幻不定,猛然他抬起頭,對上玉帝的眸子,目光探究而覆雜,仿佛要將過往與人心都看的透徹。
玉帝回望他的神色同樣覆雜,有一絲的如釋重負(fù),戩兒,朕背負(fù)這個秘密三千年了,亦是我的無能,讓我唯一的妹妹被天條的枷鎖禁錮了三千年,現(xiàn)在,朕還給你一個完好無缺的母親,只希望,你對我的恨,能減輕一絲一毫……
忽然,楊戩輕輕的笑了,無聲的,眸中氤氤氳氳,他極輕的啜泣著,喉結(jié)微微滾動,他咬緊了牙,肩膀微微顫抖,大殿上的冰冷,身上無時無刻不在侵蝕著意志的疼痛,早已渾然不知。
三千年的過往,仿佛一場絢麗繾綣的夢,那些爾虞我詐的驚心,那些費盡苦心的籌謀,那些形單影孤的無助,那些記憶,在這一刻,都是值得的,修改天條,不僅僅造福了三界,團(tuán)圓了三妹一家,還有娘……娘還好好的活著,娘從此可以名正言順的活著,可以繼續(xù)做尊貴的三界的長公主,太好了……太好了……
娘,原來,孩兒這些年所做的,是這么的有價值,孩兒的死,可以換來這么多……
“戩兒,站起身來!”瑤姬再一次道,音調(diào)提高了許多,楊戩眼中的神情讓她的心止不住的一抽。
“娘……”
“啪!”所有人皆一震,瑤姬怔怔的望著自己揮出去的手和楊戩唇畔溢出的絲絲血跡,指尖冰涼的觸感令她的手指僵硬的停滯在半空中,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沾在指上。
“戩兒,娘不準(zhǔn)你死!”口氣似命令,卻夾雜著一絲脆弱的乞求。
“娘……孩兒這八百年來罪孽深重,所作所為,唯有一死……才可洗刷。”
“哦?那敢問顯圣真君,你,所犯何罪?”
“孩兒……”未待楊戩一一細(xì)數(shù),早有人振振有詞:“長公主,我說你可別被這小人騙了,他的罪行,豈止是三言兩語能說的完的?”
敖春接著豬八戒道:“楊戩殺害東海四公主,殘害百花仙子,謀劃陷害天庭同道,利欲熏心,倒行逆施,其罪當(dāng)誅!”
“楊戩此等不忠不義之輩……”所謂墻倒眾人推,三言兩句間眾仙竟也七嘴八舌的插了進(jìn)來,大數(shù)楊戩條條“罪狀”,高談闊論,一時間,殿上奚落唾罵之聲不絕于耳,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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