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被瞅得發毛,避開黛玉的目光,突然意識到自己作為長輩豈能被小輩的氣勢嚇怕了,抬眼回瞪過去。豈料黛玉早沒了剛才的表情,笑意綿綿的看著她。
王夫人正覺得奇怪,聽見身后頭傳來牛氏的笑聲。王夫人趕忙轉身應酬,笑著和牛氏寒暄幾句。
牛氏對黛玉點點頭,叫她們姊妹別客氣,又引見如棠、如梅兩姊妹給她們。
如棠為人爽朗大氣,如梅溫婉乖巧,倆姊妹性格十分的好相處。沒一會兒,黛玉和三處姊妹便和她們打成了一片。
如棠、如梅也聽說了些有關他們大哥親事的風聲,對可能成為嫂子的黛玉十分好奇,既然好奇就難不得愛打聽,倆人纏著黛玉問東問西,把黛玉的喜好調查個底兒掉。
探春看不過去,扒拉走如棠、如梅,假意護著黛玉道:“林姐姐好著呢,不許你們欺負她。”
“哎呦,哪兒敢啊。”如棠笑嘻嘻的眨眼,俏皮道:“這樣好的姐姐,我們羨慕還來不及呢,也盼著有一個。”
顧家男丁興旺,從太傅那輩傳下來,統共出了三個姑娘,老太爺那輩兒有個妹妹,顧家老爺這一輩兒沒有閨女,到顧凌這輩兒也只出了如棠、如梅兩個女孩。當年顧家二太太頭胎生如棠的時候,因早有大房兩個兒子墊底兒,顧家老太太比得了孫子還高興,正經八百的給如棠和嫡長孫顧凌一樣高的待遇,老太太這些年對如棠寵愛也是最多的。
顧凌那邊老太太喜歡歸喜歡,因為是長房長孫,老太太不好過多的溺愛,平常也只能在心裏頭疼著。再說以顧凌打小那冷漠的性格,老太太和他也樂呵不起來。
后來如梅出生,雖說是庶出,老太太也疼得緊。
倆姐妹在老太太身邊兒長大,也沒受過什么氣,一直和和樂樂的。因如棠和如梅同年出生,前后只差了三個月,倆人私下裏相處也沒什么姐妹大小之分。顧家的男子很少在內宅久留,偶爾碰見,也是在老太太房裏頭行禮請安,打個照面兒也就走了。顧家姐妹在后宅裏頭除了和長輩們相處,真沒個兄長姐姐疼愛的。
所以如棠剛才說的話兒是打心眼裏出自真心的。
她們姐妹倆早盼著后宅裏能有個和她們年歲相當的姐姐或是嫂子一起玩。如今瞧著黛玉端莊穩重,為人和善好相處,自然忍不住親近。越是了解,越是喜歡,倆姐妹撒嬌的拉著黛玉不肯松手。即便探春戲謔她們,她們還是厚著臉皮賴在黛玉身邊不走。
于是開宴席的時候,便有了如梅、如棠一左一右把黛玉夾在中間的情形。
王夫人見狀,以為黛玉故意為之,面露不悅。待飯后,趁人不註意,她悄悄地說了黛玉兩句。
“別怪舅母多嘴,咱們在這還是規矩謹慎著些,再說你將來和顧家保不齊扯上關系的,好好表現總沒錯的。”王夫人這么囑咐,就是在變相的暗示黛玉她剛才的作為有失體統,不光會丟了林家的臉,也會丟她們賈府的臉面。
黛玉覺得好笑,奇怪的看著王夫人可笑的嘴臉。她自家兒子尚且沒管教好規矩,倒有精神教育起她來。當真是自家的孩子干什么都好,別人家的孩子怎么做都是錯。
因顧及到場合,黛玉沒和王夫人計較。再說和王夫人那樣的人物,也講不出什么道理來。無所謂的一笑置之,沒有回答王夫人,權且算作沒聽到。
王夫人見她態度怠慢,有些生氣。面上不好發作,只好在心裏狠狠地罵黛玉一通。♀只婚不愛,前夫滾遠點
筵席剛過,牛氏招呼大家一塊去看戲,因天有些涼,搭好的棚子早備著炭火,裏頭被烘的暖和,跟平常在屋子裏似得。
顧家老太太華氏多吃了幾杯酒,乏了,也沒去看戲,留在屋子裏頭。牛氏知道這小輩么也不愛看,就留著如棠、如梅照顧老太太。倆姐妹又把黛玉和三春姊妹留下了。
華氏躺在炕上,瞇著眼打量黛玉,臉上掛著滿意的笑。突然,她捂著頭喊疼,不一會兒,丫鬟便帶著一位白胡子的大夫進了門。
如棠等人也不鬧了,守在老太太跟前,悄悄地等大夫把脈。
“無礙的,不過是酒飲多了上腦,喝一碗醒酒湯便是。”
“倒麻煩你大老遠的跑一趟,不能讓你白來,倒不如也給她們瞧瞧。”華氏說完,轉而對如棠笑道:“你昨兒個鬧著腿疼,正好把把脈。”
如棠笑著應下,待大夫把脈后,聽說沒什么事兒,笑著拉如梅也診脈。
“這叫未雨綢繆,有什么小病早早的診出來,才好治。你們看不看?”
探春突然想起東府蓉哥媳婦的病情,能拖到今日這樣嚴重,聽說也因病瞧晚了,若是早早的把脈治療,也不至于現在這番光景。雖探春也動了心思,鬧著也瞧瞧。有她帶頭,迎春、惜春也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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