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允笙回過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哪怕是昏睡著，也依舊皺著眉頭的女人，他長腿一邁，三步并作兩步來到床邊，用剩下的一只手把被子掀開，目光落在了裹著褲腿的雙腿上。
之前褲子已經被他在怒火之下褪到了大腿中部。現在他甚至都沒費多大的勁兒，就輕易地將她的褲子輕易往下拉了下去。
一點一點……
狹長的雙眼逐漸瞪圓……
“怎么會這樣！誰干的！“冰冷刺骨的聲音夾著寒風暴雪，浩浩蕩蕩席卷而來。
兩條原本纖長勻稱的美腿，此時就像兩根枯老樹枝，歪歪扭扭，布滿斑駁，哪怕是僅憑著一雙眼睛，都能看出隱藏在皮肉下，扭曲著的骨頭。
“你以為就這些嗎？你還可以她的腹部和后背，你一定也會大吃一驚。“
隨著電話里的聲音，顧允笙的手微微顫抖著，緩慢地掀起了她的上衣，一道道丑陋的傷疤正附在她蒼白粗糙的肌膚上，其中有一道傷疤直到現在仍在泛紅，不難想想當時到底造成了多深的傷口。
那個位子……是胃。
除此之外，他將她輕輕翻轉側躺，同樣在她的背上看到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疤。僅僅是看著，似乎就能感受到在造成這些傷口時，她到底承受著怎樣的痛苦。
他的手從那一道道傷痕上拂過，輕柔似羽毛拂過，明明已經凝成了疤痕，可是他的手卻忍不住顫抖著，帶著無比的小心翼翼。
指腹下的觸感凹凸不平，在觸摸到她腹部的傷口時，他的之間似乎被那灼熱的體溫燙了一下，指尖下意識一縮。
“你看到了嗎，顧允笙！面對這樣的她，你怎么還能狠得下心去折磨她？“電話那頭的楚一鳴一直注意著電話另一頭顧允笙的動靜，他能明顯地感覺到此時顧允笙的內心的波濤洶涌。
“到底是誰干的！”男人的嗓音低沉，似是壓抑著沉甸甸的情緒，僅僅是聽著，便能感覺到他滔天翻涌的憤怒。
“誰干的？可不是你顧總嗎？“楚一鳴半認真半調侃地說道：”怎么？顧總貴人多忘事？你難道忘了，當初，可不就是你親手打斷了她的雙腿嗎？“
當初在親眼看到江梓熙躺在血泊中，而江晚吟在樓梯上無措看著自己的時候，怒火沖昏了他的頭腦，確實是他，提著高爾夫球桿，親手打斷了她的雙腿，讓她也親身體會到了江梓熙感受到的痛苦。
可是，他也并沒有真的如同他人想的那般狠辣無情，當初打斷她的腿是他的沖動，沒多久就冷靜下來，他也找了最為專業的專家團隊，重新把她已經半殘的腿接了回去，然后才把她送進了醫院。
“不是我。“顧允笙的手指從她扭曲的腿上拂過，眼底沉淀著陰寒。
“什么？“楚一鳴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也反應過來。顧允笙這個人對自己做過的事向來坦蕩，絕不會不承認，既然他否認了，那么他自然愿意相信他。
“不是你，那就是其他人做的了。“楚一鳴給自己點了根煙，狠狠地抽了一口，然后又吐出嘴里的白煙：”會不會是你手下的人，私自違背了你的醫院，在背后對她下了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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