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尚隆不知從哪裏找來的,大概也不是什么好酒,入口又辛又辣,烈得像有一把火從喉嚨燒下去。
但卻很襯這時的氣氛。
我和尚隆坐在高高的屋頂上,看著下面的振州城。
滿目蒼夷。
夜風呼嘯而過,正要這樣的烈酒才抵得住人心底的寒意。
尚隆解開了自己的外衣,將我攏在懷裏,輕輕道:“會好起來的。”
我靠在他懷裏,悶悶笑了聲,道:“你對我這份信心,也不知到底從哪裏來的。”
他也笑了聲,道:“我剛剛過來的時候,雁的情況也并不見得好到哪裏去。其實一無所有,反而讓人沒有后顧之憂,正好放手去大干一場。”
我喝著酒,笑了笑,道:“其實雁和芳的情況還是不一樣吧?何況我本人也完全沒有尚隆主上的那種才能啊。”
其實我自己再清楚不過,我這種個性,要我去學政治謀略這種沈悶的東西,根本就不可能。
我想將芳國治理好,只能依靠能干的大臣們。
但現在芳國的朝堂上,每個人看我,都是考量與懷疑。我想要取得他們的信任,先得交出一份完美的答卷才行。
這次出來,其實也就是一場考試,我戰戰兢兢,舉步維艱,只怕走錯一步,便連阿驁一起害了。
尚隆問我:“你還記不記得你在玄英宮做客的時候,我跟你說過的話?”
我又笑了笑,道:“你那個時候說的話多了去了,你指哪句?”
尚隆道:“大概就是,人若背負著太多過去,就很難向前邁進,但是如果不時常停下來反省過去,就會迷失前進的方向。諸如此類的吧。”
我點了點頭。
那個時候我跟他講了羅嚴塔爾的事情,他這樣開解我。這道理我也明白,但是……那是我第一次那樣想用盡自己的生命去愛一個人,卻依然得到了那樣的結局,一時之間,怎么可能想放就放得開?
尚隆又輕輕道:“其實國家也一樣。”
我不由得一怔,抬起眼來看著他。
尚隆道:“以史為鑒,固然可以防止重蹈覆轍,但是所謂歷史,畢竟是過去了的事情,太過在意的話,未免會束手束腳,反而不能有所進展。”
我繼續怔在那裏。
尚隆看著我,笑了笑,道:“沒錯,雁是雁,芳是芳。你也的確和我不一樣,但正因為這樣,才更值得期待不是么?你這樣的王,會帶著芳走上什么樣的道路呢?我可是很想看一看啊。”
我靜靜看了他一會,才深吸了一口氣,道:“你為什么要這樣幫我?”
他又笑起來,玩笑似的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因為我想要你報答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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