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裏的人還沒有忘記茶余飯后議論辛正酒樓之事, 又被另一場大火吸引註意力。
被荒蕪很久的宅子,矗立在索河邊幾乎要出城的位置。因為太不顯眼,沒人能記得這是誰家屋子。但這場火燒得蹊蹺, 因為據說葬身火海的是角妓封蕊奴。
“封蕊奴不是被帶去大理寺?”
“怎么回事?”
一時間流言蜚語四起, 自然也飄到何子謙耳朵裏。
他還在猶豫,沒想到賈乃玉下手如此之快!短短幾日竟發生如此大變化, 仿若大夢一場, 而這之后的劊子手,竟是他自己。
整日呆呆坐在書房,魂不守舍。
賈乃玉聞訊趕來,看到何子謙形如枯槁,大吃一驚。也顧不得他的死活,摒除眾人低語道:“賢弟,此時還不是傷心的時候?!?
他抬起頭,眼神凌亂, “這原是我的罪過。”
賈乃玉立刻兩眼骨碌轉瞧向屋外, 走近幾步俯下身,“放火之事可與我無關,想想也知是誰?”
何子謙眼神繼續迷亂,像一個大醉之人, 喃喃低語:“火,火——”
“蕊奴獄中出事, 誰的責任大?哪個最想毀滅證據?”對方依然神色迷離。
賈榜眼心想何子謙真是個百無一用的書生,這點心智能成什么大事。若不是自己與他捆綁在一起, 又能借機鏟除異己,何必要為這個蠢材費心。
嘆口氣,很鐵不成鋼, “此事明顯是言仆射想毀尸滅跡,賢弟只需寫上一份狀子,告他存心陷害于你,對蕊奴屈打成招,將她害死,又放火銷滅證據啊!”
說得激動萬分,對方卻仍舊無動于衷。賈乃玉真恨不得自己寫狀子,“機不再失,失不再來啊!”又殷切地囑咐一遍。
可惜何子謙已經徹底迷了心智。
大火將一切燒為灰燼,卻也有人可以在火焰中重生,好比林思渺。
她既然得到獄卒大哥的通風報信,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當日三更半夜之時,突然火光沖天,她趁著慌亂一片,與早早在后門接應的柳兒抬個箱子,離開是非之地。
箱子不大,材質輕盈,兩人勉強抬到街角處,伍兒架著馬車正在等待。
一行人直接來到濟世堂的后院,有個小套間,平時無人居住。偶爾伍兒懶得回家,才會留宿幾夜。
趕緊先打開木箱,燭火下才看清蓋子上攥著幾個孔,封蕊怒蜷縮在裏面。
伍兒拿來一顆紅色藥丸,放入蕊奴口中。女子一會兒蘇醒過來,想開口說多謝,但因身子太弱,最后也只能淡淡笑笑。
林思渺扶她到床上,拿出隨身帶的電解質粉,讓伍兒弄點溫水來。封蕊奴這幾日都靠電解質水和維生素粉撐著,她想著等沒人時再弄點手術后專用營養液,就能恢覆得更快。
本來她帶的藥盒裏有幾包,但怕言仆射事后找人搜查,特意留在被火燒的屋子裏做證據。
柳兒不能久待,還要趕回大理寺。
思渺感激地說大恩不言謝,小伙子揮揮手,“我家世代都是華家仆人,大理寺的差事也是華公子特意替小的安排,林娘子可千萬不要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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