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與趙矍心中布滿疑云，卻你一口我一口將飯吃了個干凈，才覺得天黑不好趕路，借了旁人的屋子準備洗洗睡了。
好在大多數人都搬走了，屋子裏的活計還在，借兩床被褥鋪張床還是能夠睡人的。
王大爺收拾了個干凈的床，出門就見趙矍與公孫靠在一處，公孫今日累極了，靠在趙矍肩膀上靜靜睡著，趙矍見他出來了，對他笑笑。
王大爺嘆了一聲，道：“年輕人，想問些什么？”
趙矍摸摸鼻子，道：“老人家是一直住在這裏吧。”
“不錯。”王大爺點點頭，徑自在一邊的石階上坐下，道：“我跟村裏的老頭子都是自小在這裏出生的，祖祖輩輩都在這裏，怕是死也不愿意離開的。”
點點頭，趙矍又道：“大爺姓王，那么其他幾戶人家也姓王么？”
“那倒不是，我們這個村子本來就只有這么幾戶散人，原本連個村名兒都沒有，錢孫李的姓都有，是公孫先生來了才有了墨竹村的名字。”王大爺想了想，道：“公孫先生是個大才子，不過他不考功名，只在開封府做個主簿，后來他跟他娘子都去了，這孩子就頂替他爹進了開封府。”王大爺看了看熟睡的公孫，道：“這孩子就算是無后，也是個有出息的。”
趙矍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王大爺又道：“我們早就覺得公孫先生老遠來到開封有些奇怪，不過他是難得的好人，我們這幾個老家伙多多少少都承過他的恩，如今他兒子大了，也曉得照顧我們這幾個老不死的。我便告訴你……”王大爺四處看了看，道：“之前來找公孫先生的人，我以前似乎見過。”
“哦？”趙矍頓時來了精神。
王大爺道：“那個女的我不認識，不過那個男的，我倒是20年前見過的。”
20年前，公孫尚在腹中。
王大爺道：“那時候公孫先生帶著懷有身孕的妻子來墨竹村，不到半月就來了一名男子，那男子想見公孫先生，公孫先生卻一直避而不見，那男子先是拿了花枝又拿了兵器，軟的不行想來硬的，結果被包大人給趕走了。”
花枝應該就是那枯萎的花了，兵器……應該就是苦無了，只是為何要拿出這些東西來呢？而且……跟包大人也有關系吶？
王大爺見趙矍若有所思點點頭，又道：“雖然我是老人家了，不過墨竹村向來平靜，這么多年也就出了這么件八卦事，我記得清楚，那個男子就是那天出現的那位。”
“王大爺怎么就記得這么清楚？莫非這人與常人有所不同？”
“這裏、這裏。”王大爺將前額兩邊的頭發往后撥了撥，道：“發型跟我們中原人不一樣，倒是很像流寇，而且那人臉上有刀疤，左眼下方這樣劃過面頰，我記得很清楚……還有還有，他身上背著很長的弓箭……雖然20年過去了，不過我絕對不會認錯。”
王大爺說的斬釘截鐵，讓趙矍不得不相信。況且……背著長箭，莫非公孫荝的牌位就是他一箭捅穿的？
王大爺似乎說了什么大秘密，深松了口氣，拍了拍趙矍的肩膀，道：“早些睡吧。”
趙矍點點頭，輕聲道：“多謝王大爺提點。”
王大爺轉身離去，趙矍懷裏的公孫卻睜開了雙眼。
趙矍道：“看來包大人還隱瞞了什么。”
公孫淡淡道：“果然姜還是老的辣，這些老家伙都成精了，你不拿點好料他們不現形。”
“真是奇怪。”趙矍道：“包大人看起來不像是辦事拖沓的人，既然云澤20年前就來了，還被他們打發走了，怎會卷土從來？”
公孫沈默了一會，道：“困了，睡吧。”
一夜無話。
公孫清醒的時候趙矍已經備好了馬匹，王大爺也弄了早膳。公孫吃完了飯就與趙矍一同回了開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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