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莉……”麥考伊匆匆走了出來。“7號……”他看著莫莉,“也許只能靠你了。”他嘆了一口氣:“他似乎……有些失去求生意志了。”“為什么?”莫莉呆呆地說。“他的傷口一直沒有愈合,也沒有人可以給他輸血。他已經失血過多了,再這樣,會危及他的生命的。”“不!”莫莉搖著頭說,“不!”她轉身跑進了病房。
“7號!”莫莉跑到病床邊,她的眼淚滾落下來,滴落在7號蒼白的臉上。“不要放棄啊,7號。”莫莉哭著說,“我會陪著你,我會一直陪著你的。”莫莉在病床上坐下來,俯下身,緊緊的,將自己的臉貼近7號的臉。她喃喃的說:“你還有我。”
莫莉不知道這么做有沒有效果,她只是不想放棄一絲的希望。她和深度昏迷中已經沒有任何意識的7號說著話,說著普通人的生活,說著她喜歡的海邊城市,說著他們以后將會有的生活,大的房子,allen,天宇,還有她,會擁有一個真正的家。這樣說著說著,她也累了,淚痕未干,她緊靠著7號漸漸睡著了,手中,還緊緊握著他的手。不要放棄,7號。
莫莉在一片白茫茫的地方走,她抬起頭,才意識到自己正跟在一個人后面。他停下了腳步。莫莉看著那個熟悉的背影。“7號!”她驚喜的跑過去,從背后抱住了他。“莫莉……”7號的聲音低沈的說,“你不要跟著我。”莫莉沒有放手,她將7號抱得更緊了。“來不及了,7號,已經來不及了。”莫莉的眼淚流了下來,“我已經愛上你了。”
天空飄下像雪花一樣的東西,靜靜的,落在兩人身上。悄無聲息。
時間就這樣停止了也好,永遠停止在這一刻,永遠不要有憂傷,不要有殺戮,不要有分離。只要能這樣,靜靜陪著你,就好。
7號抬起了頭。雪花靜靜的落在了他的臉上。他知道再往前是什么地方。那是莫莉絕對不能去的地方。
“7號,我們一起生活下去,好不好?”莫莉在他身后說,“好不好?”
好不好?7號?即使你不會回答,也會這樣問著,等待著你,哪怕是一點點回應。因為以后,你都不再是一個人了。
如果要沈淪,那就陪你一起沈淪吧。如果去一個永遠回不來的地方,也讓我陪著你一起吧。因為你身上的痛,也成為了我的痛。
7號沒有再猶豫,他拉過莫莉的手,轉身狂奔。兩人在漫天紛飛的雪花中飛奔,四周都是白茫茫,完全看不清來時的路。“莫莉,等下,你要出去。”7號在她耳邊說。“不!”莫莉大聲說,“我不會一個人回去!沒有你的地方,我不想回去!”
前方的路好像無止無盡,7號的手很溫暖,莫莉緊緊抓著他的手,看著奔跑中他的側臉。7號回過頭,他的眼睛裏存著一絲溫柔的笑意。莫莉握緊了他的手。我不會放手的,這一輩子,我都不想放手。
前方出現了一道光芒。“7號,你跟我一起回去!”莫莉大聲喊著。抓住了他的手。不放你一個人走,沒有你的地方,我一刻都無法待下去。
光芒淹沒了兩個人。
“莫莉!莫莉!”有人在很遠的地方喊著她的名字。那道光芒,越來越強,莫莉睜開了眼睛。allen和天宇焦急的臉出現在她面前。“7號!”莫莉猛地想坐起來。“別動啊!”allen按住她,“他沒事,他緩過來了。”麥考伊醫生過來,莫莉才知道了剛才的情況。本來7號的生命體征已經漸漸消失,而莫莉也突然陷入深度昏迷。正當大家以為沒有希望了的時候,7號突然有了緩過來的跡象,而被轉移到另一個病房的莫莉,也蘇醒了過來。
7號,你回來了。謝謝你。莫莉閉上眼睛,眼淚流了下來。
格雅的葬禮在一個下雨的星期二。一行人都穿著黑色的衣服,雨落在黑色的雨傘上,單調而又悲傷的聲音。“你單純,弱小卻又強大……”魯彥在念著悼詞,“這個世界帶給你的卻是暴力、哀傷、欺騙。希望你能去一個沒有殺戮,沒有痛苦的天堂……”莫莉低著頭,看著墓碑上那個白凈漂亮的,帶著一絲怯懦眼神的女孩。再見了,5號,格雅。和你相處時間很短,都沒能讓你知道一個普通女孩可以擁有什么樣的生活。眾人將手中的白色花朵放在墓碑前。莫莉走上前去,在墓碑那裏,放上了一只熊玩偶。
等莫莉回到病房,7號已經醒了過來。他坐在病床上,抬頭靜靜地看著天花板,他的臉如此平靜,沒有一絲哀傷。莫莉卻停住了腳步。光芒投射在他的臉上,蒙著一層光澤,讓人感覺如此遙遠,如此不真實。莫莉想到自己在深度昏迷中與7號共同陷入的那個幻境,心裏沒來由的不安,他會離開自己,某一天某一個時刻,當自己再也無能為力,7號也許真的會離開自己。
7號緩慢地轉過頭來,看到了莫莉,向她微微一笑。“7號……”莫莉走過去,伸出手,想觸摸這個自己無法抓住的人。他張開雙臂,迎接了莫莉,將她擁進懷裏,輕輕地,在她頭上吻了吻。
莫莉閉上了眼睛,真想沈溺在這個懷抱,永遠不要醒來。
“7號,我們一起生活下去吧?”莫莉夢囈般喃喃的說。
“嗯。”7號俯下頭,他低沈的聲音在莫莉耳邊響起。
我只求你平安,別的,我不再奢求。莫莉靜靜的想。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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