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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三探芳叢（二）（1 / 3）

第7章第三探芳叢（二）

夜深了，淡淡風(fēng)，溶溶月。

瑤前在杏壇書院門口等自家公子好幾個(gè)時(shí)辰，從天還亮著等到天完全黑了，人還沒出來。

他聽說公子又惹事了，一定是被先生留下訓(xùn)誡，不知要等到何時(shí)才能回去。

這門口也并不是他一個(gè)人在等，邊上還有一個(gè)小廝也在等。這小廝不愛說話，總靜靜坐著，有時(shí)低頭摳地上磚縫，不主動搭理別人。

瑤前認(rèn)識他，是謝小官人家的。

第一眼見他的時(shí)候，瑤前十分詫異，因這小廝和謝承瑢長相有七八分相似，就如同胞兄弟一般。他想問問的，但總不得空，今日恰借著等趙斂的工夫，隨口問道：“那邊的哥兒，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廝環(huán)顧四周，問：“您在同我說話？”

瑤前說：“是。”

小廝乖巧地回答：“我叫思衡。”

兩人聊了幾句，這才稍稍熟絡(luò)。

原來思衡和謝承瑢并不是同胞兄弟，只是長得像而已。他說：“就是因?yàn)槲液同尭玳L得像，才被我家主人帶回家去。”

“你跟你家小官人性子一樣，溫柔和善，不喜說話。”瑤前說。

思衡卻說：“瑢哥話很多的，玩熟了就好了。”

話音未落，兩位遲者總算來了，且不急不慢，很沒性子。

“二哥終于來了，再遲些，就不必回家睡覺了，直接在書院將就一夜，明天一覺醒來繼續(xù)讀書。”

瑤前接過趙斂懷裏的書盒，重倒是很重，可惜未必字字入腦。他家公子一向不愛讀書，滿心想著習(xí)武，哪能看得進(jìn)去呢。

趙斂不應(yīng)，也沒有要回家的意思，對瑤前說：“你先回去吧，我有事兒呢。”

“什么事？我一個(gè)人回家，要是叫阿郎知道，給我皮都扒了。”

見瑤前為難模樣，謝承瑢作揖說：“確實(shí)，夜已深了，不妨將比試放在它日，等二哥閑下來也行的。”

“那怎么行，”趙斂搖頭，“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最好。”

“比試？”瑤前摸不著頭腦，“二位哥兒比什么？”

“比武啊。”趙斂笑起來，“我有事兒，你先回家吧，可別告訴我爹。”

他早就想著要切磋一番了，如今是天時(shí)地利人和，他怎么會放過這樣的好機(jī)會。便借此商量好，馬上去哪個(gè)地方比武，完全沒想著回家。

說好了去醉仙樓的后院，那裏寬敞，不必用真刀，折一枝梨花枝就可比了。

這比武么，自然要分個(gè)勝負(fù)。趙斂這人好點(diǎn)兒面子，不肯叫熟人窺得輸贏，就算是自家瑤前也不行。遂趕瑤前和思衡回家，不準(zhǔn)打攪。

無書一身輕，兩個(gè)隨從走了，他們就更輕松了。

趙斂同謝承瑢并肩而行，刻意離遠(yuǎn)一些，正大光明聞著蠟梅香，像陷進(jìn)去似的。這蠟梅也能引人入勝，拉他到某些臘月境地，抬眼便是淡雅梅花，拂袖清香。

人總會癡情某些東西的，就像他癡情舞刀弄槍。他猜測謝承瑢一定癡情梅花，且癡無可癡，即便是梅花謝盡，也要在身上做點(diǎn)留念。

一路無話，轉(zhuǎn)眼走到醉仙樓。醉仙樓是上京城最大的酒樓，其荔枝酒、臨春賦一絕，算得天下第一，凡是到上京來玩的，一定不得錯(cuò)過這兩壇。

趙斂也喝過酒，武人怎么能不喝酒呢？喝了酒，練功就更灑脫，拋去束縛，天地間獨(dú)有其身。

他和謝承瑢走進(jìn)大堂，忍不住問：“你喝過酒嗎？”

大堂裏座無虛席，吟詩的有，談天的也有，吵哄哄的，把謝承瑢耳朵都堵住了。

他望著那裏吃酒的人，小心說：“我沒喝過酒。”

趙斂沒聽見，湊著耳朵過去：“你說什么？”

“我說，”謝承瑢在他耳邊喊，“我沒有喝過酒，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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