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世代維護(hù)人間帝王安危，遵守禮儀常倫，奉行天道，捍衛(wèi)世間尊嚴(yán)秩序。

人間君王有危必列隊(duì)下凡巡查，九天有難定第一個站出來，龍族上行下效，是冷靜與有序的象征。

既入了天道，就當(dāng)承認(rèn)天道，順應(yīng)天道。

淸渝自從天帝和戈戟口中得知這是天道，就沒曾想過要去破壞和反抗，這一切自有道。可事情在慢慢發(fā)展，蔓延至了灼煬君身上。

天帝遲遲不曾回答，淸渝兀自看著殿中小仙的演奏，半晌后問：“告知任何一點(diǎn)也是違反天道？”

“唉，”天帝長嘆了口，同上次看見的一樣疲憊又憔悴，“并非我不愿告訴你，而是我也不知詳情，就連我們出現(xiàn)在這裏——說不定也是天道而為。”

這段交談進(jìn)展得很艱難，淸渝又是沈默片刻。

“貔貅和刃凌呢？那個賭約幻境，以及刃凌一族被困在甲獅山，還有他們二人的態(tài)度，這一切看起來都藏著隱情。他們也同天道有關(guān)？”

天帝道：“不能說無關(guān)，可他們也同我一樣不解天道。淸渝啊，若是我們中有人能解，又怎會讓你陷入如此地步？你為龍族首領(lǐng)，還不知道天道之艱深，非我等能透徹嗎？”

這一句將唯一的希望也澆滅。

淸渝陷入長久的沈思。

天帝又道：“如果你是因?yàn)樯婕暗搅俗茻鴣碚椅遥覍τ诖碎g的你只有一個建議。”

“什么建議？”

“自私。”

淸渝皺眉。

“將灼煬拉扯進(jìn)天道并不怪你，”天帝面上帶著七分猶疑和三分確信，看起來極其糾結(jié)，“誰能確定灼煬不在此天道之中？”

灼煬鬼使神差地返回大殿，心裏一腔怒意和囂張，對淸渝不上心的怒意和對這小小《流》的囂張，他走得有些快，幾瞬抵達(dá)大殿，正好撞上低頭往外走的淸渝。

灼煬原還想喚他，心思一動，正沖著淸渝走去，淸渝竟真的沒能覺察到有人靠近，撞上灼煬，兩人肩膀互相抵著，這時(shí)淸渝才回過神。

淸渝個子稍高，他一抬頭，唇劃過灼煬鼻尖，差一毫米碰上，灼煬戲謔地看著他，卻見淸渝眼中沈沈的，宛如幽藍(lán)大海，無風(fēng)無波。

淸渝君動了動唇，半晌也沒開口說出來。

灼煬覺察到了不對勁，他主動退了半步，看見淸渝君腳下掉落了一樣小物件，他主動蹲下來撿了起來，隨口問這是什么。

淸渝：“一個小仙送的禮物。”他至今也沒記住那小仙的長相，更曠論名字了，只以小仙稱。

灼煬手心握緊這小而顯得有些破爛的荷包，想要冷笑一聲，可還未笑出聲，瞥見淸渝臉色，最終忍了下去：“你不聽了？”

淸渝點(diǎn)頭。

灼煬心裏癢癢，他生硬地說：“想聽《流》嗎？”

淸渝疑惑地看向灼煬，他心中雖然生著困惑，可見灼煬主動詢問，又聯(lián)想今日灼煬離開的早，定是沒有盡興，這下撞見自己，又手癢起來。

天帝讓他自私的話猶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