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已是十一點，但他的父親季巖東并沒有回來。聽傭人話里的意思，季巖東已經(jīng)有大半個月都是十一點以后才回的家，身體也是一天不如一天。
“那他有沒有去看醫(yī)生？”季呈延皺眉問。
傭人阿月?lián)u頭，“老爺這段時間一直在忙工作，怎么勸也不愿去醫(yī)院。我們這些當下人的說的多了，又怕老爺煩，只能干著急。”
“這種情況有多久了？”
“大概半個月吧。”
季呈延點頭嗯了聲，“我知道了。”
季巖東回來時剛好十一點半，雖年過古稀，但身板還是挺得筆直，白色襯衫搭配著深灰色西褲，看上去嚴謹而又正派。他站在門口看見季呈延，原本冷肅的面容忽然變得慈祥。
但也只是稍縱即逝，取而代之的仍是一臉嚴肅。
“你還知道回來。”季巖東硬挺著背脊走到客廳坐在沙發(fā)上，語氣充滿質(zhì)問。
習(xí)慣父親這種態(tài)度的季呈延早已無所謂，“回來只是想看看你，聽說公司最近遇見麻煩了？”
“難道你還會關(guān)心公司的死活不成？”
季呈延搖頭嘆了口氣：“公司的死活我是不管，但你的死活我還是要關(guān)心一下的。聽林嵐說你最近身體不好，所以專門回來看看。畢竟你是我爸，你要是有個什么萬一，我可就成孤兒了。”
“你這小子，說話真是……想氣死我，咳咳……”
季巖東突然猛烈咳嗽了起來，季呈延伸手想要安撫一下他的后背。傭人搶先一步上前，一邊用手替季巖東順著胸口一邊勸季呈延：“少爺，你就少說兩句吧。”
季呈延看了一會兒，縮回手偏過頭翹著二郎腿，不語。
過了許久，季巖東才慢慢平復(fù)下來，他看著季呈延恨鐵不成鋼地說：“呈延，你是不是非得等我死了，才肯回到公司？”
“你死了我也不回去。”
“好，好啊，這可是你說的。既然你執(zhí)意要當個救死扶傷的大夫，那就別怪我這個做父親的，沒給你機會。”
“這話你已經(jīng)說了很多遍了。”
季巖東咬牙道：“真是家門不幸，早知道我當初就不應(yīng)該生下你。”
季呈延冷笑了聲，“你生下我又做了什么？從小到大，你盡到過父親的義務(wù)嗎？”
“你……”季巖東語凝。
季呈延回過頭看了眼前這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一眼，眼里沒有對父母的敬畏之情，只有埋怨和不理解：“現(xiàn)在想讓我去盡一個兒子的義務(wù)，繼承你的企業(yè)，你覺得可能嗎？我偉大的父親！”
季巖東被自己兒子這番話氣的嘴唇都在發(fā)抖，胸口劇烈起伏著，“你給我走，走的越遠越好，別再給我回來。”
“如你所愿。”季呈延毫不猶豫地起身，大步往門外走，傭人攔都沒攔住。
季巖東手撐著沙發(fā)，臉氣的發(fā)青。瞪著敞開的大門，眼里除了憤怒外，更多的是無奈和隱忍的痛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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