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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 53 章（1 / 3）

這才是他們闊別已久的第一個親吻。

沒有任何置氣,也與拍攝無關(guān)，完全是屬于婁語和聞雪時的，溫溫柔柔的一個吻。結(jié)束的時候,聞雪時還輕啄了一下她的鼻子。

但真正分開之后，兩個人卻都有點無所適從。無法像當(dāng)年那樣自然而然地繼續(xù)接下一個吻，然后抱在一起，像兩只沒心沒肺的小動物。

兩個吻之間隔了九年的光陰，人生里又有幾個九年。隔了山河，也隔了他們之間留存的問題，就像丟在土壤里的塑料,并不會隨著時間完全降解。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

一個吻并不會消弭一切，也不代表著任何一錘定音的信號。但他們還是沖動地接了這個吻，這個吻之后會怎么樣,誰都無法確切給予一個最好最快的反應(yīng)。

婁語從他懷里起身,故作鎮(zhèn)定地把手中的杯子渡給他。

“這次我拿穩(wěn)了。”

他摸了摸杯子,輕笑：“那就沒有再來一次的理由了。”

那個吻之后,他們又若無其事地,保持著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對了一遍戲,聞雪時便禮貌地離開了她的休息室。

兩個非常得體的成年人。

然而他一離開，成年人就退化成了小孩。

婁語抱膝坐在沙發(fā)上,想到了很久以前她在阿維伲翁的最后一夜。

那天他為她彈奏了一首即興的鋼琴曲,他說歌名叫初戀。

——「你愿意成為這首歌的冠名人嗎。」

他這么問她，好笨拙的告白。

她暈乎乎地點頭,然后他們只是手牽著手,在路燈昏暗的古老小城走回酒店。到樓下時,他在夜色里輕輕抱了她一下。

他們連吻都沒有接一個,彼此分開后揮了揮手，各自躡手躡腳地回到房間。同屋的另一個跟組演員已經(jīng)入睡，婁語靜悄悄地坐在滅燈的房間里，回味著彼此確認(rèn)心意的那種雀躍。

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忘記那種感覺了。

然而闊別多年的這一晚，她居然又回想起來，不，不應(yīng)該說是回想，而是再度確實地感受到。

可是心情的落點卻微妙地不同了。

那個時候年輕氣盛，頭腦發(fā)昏，覺得彼此確認(rèn)心意就是最難的關(guān)，從此柳暗花明，再不會有比這更難的事。

剛開始的愛總是如此純粹，哪會想過分開。

但命運告訴他們，不是這樣的。愛像海，看著寬廣，其實有盡頭。

現(xiàn)在生長在他們之間的，是曾經(jīng)并未燃滅的火苗，還是重新打燃的？抑或兩者都有吧，分不清，但唯一能確定的是，這份不再純粹的火焰注定比之前更為脆弱。

他們已經(jīng)傷痕累累，還能承受嗎？

誰又敢再毫無顧忌地踏出這一步，她忍不住又回想起獨自看過的那出話劇，當(dāng)時演員還有一句念白也念到她心里，說，“愛情是個差勁的水手，坐過一次船，它便憔悴了。”

婁語陷入怔忪，手機突然進來一條消息——

『你離開酒店了嗎？』

第二天因為拍攝床戲的關(guān)系，棚里人非常少，章閔做了清場處理，只讓這場必須涉及到的工作人員先到了現(xiàn)場。大隊的其他人員還沒出發(fā)。

因此，棚內(nèi)稀少的人煙里，沒人發(fā)現(xiàn)婁語和聞雪時是一起到達片場的。

聞雪時開了車，婁語先下去，然后隔了幾分鐘，聞雪時才裝作姍姍來遲，兩人在現(xiàn)場碰頭。

章閔看了兩人一眼，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覺得他們有種怪怪的氣氛。

她歸咎于這是要拍床戲的尷尬。

“別緊張，你們都是老演員了，這種場面比我還有經(jīng)驗多了。”章閔緩和氣氛道，“先開始保持松弛一點的狀態(tài)，但后面床戲的部分我希望是著急一點的，帶著渴望和急迫。”

這場戲是兩人同居后的第一次床戲，翁煜提早結(jié)束了飛行任務(wù)，迫不及待地趕回家見秦曉霜。

愛情開始時分分鐘都難熬，最后結(jié)束時也分分鐘難熬，另一種意味上的。一種是靠近，另一種是隔離。

章閔想要的就是這種前后極端的熱情和冷酷。

戲都講得差不多，兩人各自進行拍攝前的準(zhǔn)備工作，拍攝就正式開始了。

章閔這場想用手持鏡頭，攝像得離他們站位非常近，就站在幾步之外。從聞雪時進門開始，攝像就起身跟到了他身后。

鏡頭里，男人推開房門，看到客廳里開著電視，沒有人，廚房里有打火的聲音。他輕手輕腳走過去，倚在門框邊，看著女人伸手從櫥柜里拿出泡面碗。

只有她一個人在，所以晚飯也準(zhǔn)備得很隨意，只有泡面外加一個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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