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媽算不上新潮的時尚婦女，但有一點算是天性。她喜歡內(nèi)衣，尤其喜歡凸顯女人性感和身材的內(nèi)衣。每每逛街路過內(nèi)衣專賣店，顧媽總像受了蠱惑似的鉆進店裏。再出來時，手裏必然拎著裝有內(nèi)衣的好看的紙袋。

喜歡不代表合適，買了不代表要穿。

誰都有奇怪或正常的收集癖好，而顧媽的癖好就是收集那些昂貴的，廉價的但一定是性感的女性內(nèi)衣。

顧媽給冷歆語挑了件兒黑色的蕾絲內(nèi)衣，不算太露，但絕對能把女人修長的美腿和細膩的雙肩顯露在別人眼前。當然，家裏就三個女人，就算是光了身子，也不過是讓其他兩個女人羨慕嫉妒恨一下，并不會存在任何隱憂。

女人穿內(nèi)衣，漂亮的女人喜歡性感的內(nèi)衣。

說不上所有女人都喜歡性感的內(nèi)衣，對冷歆語，她的衣柜裏總掛著一兩件稍顯身段的內(nèi)衣。心情不錯的時候，她會買上一小瓶不太貴的紅酒，穿著足夠露出美腿的內(nèi)衣，一邊品酒一邊窩在沙發(fā)看八十年代的經(jīng)典美劇。

冷歆語對顧媽挑給她的內(nèi)衣很滿意，她不是惺惺作態(tài)的女人，既然決定留下，就不會在顧媽面前扭捏著裝不好意思。她接過內(nèi)衣道了聲謝謝，把它放在衛(wèi)生間的洗衣機上面，打算洗澡后換上。出來的時候顧曉樓還在廚房忙著刷碗，水槽裏迭摞了高高的盤子和碗筷，都是涂刷過洗碗液準備稍后沖洗干凈的。

“要我?guī)兔幔俊崩潇дZ抱著胸倚靠在廚房門口，她的視線落在顧曉樓的后背，睡衣上印著笑的開心的維尼熊，像極了被夸獎時咧著嘴傻笑的顧曉樓。她說，“明天記得把換洗衣物收拾收拾，周一早上我過來接你。”

“啊？”顧曉樓嫌棄冷歆語話題轉(zhuǎn)的太快，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她回頭望了眼冷歆語，在水槽裏甩掉手上的泡沫，說：“你說的是出差的事兒嗎？”

“還有其他事情嗎？出差的事情有告訴阿姨嗎？要去一周，別忘了提前跟她說一聲，免得她擔(dān)心。”

“喔，我刷完碗就跟我媽說。”顧曉樓打開水龍頭沖了沖手，順便把水槽裏的碗盤通通沖洗干凈。整個過程，顧曉樓總有小小的別扭。冷歆語在看她，而且視線一直都沒從她身上離開過。從沒有人這么盯著她，做飯的時候看她，刷碗的時候還這么看她。顧曉樓被看的緊張，被劉海遮住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她轉(zhuǎn)過頭無辜的望著冷歆語，一雙小眼睛眨巴眨巴著，她說：“歆語姐，你干嗎這么看我啊？我是不是做錯什么了啊。”

“沒。”被看的人問看的人‘為什么看她’，這樣的問題讓冷歆語感到少許的尷尬。她很少像今天這樣長時間盯著一個人看，以前就算看過誰，對方都不會問這種問題。但顧曉樓終究不是以前的誰或誰，她不但問出來了，還那么直白的問出來，連面部表情都帶著一絲‘你干嗎看我’的委屈。

“我先洗澡去了，阿姨說我今晚和你一個房間，打擾了。”

顧曉樓撇撇嘴，雙眸低垂著望著從盤子上緩緩被沖下的泡沫。她想玩兒游戲，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站在廚房刷碗；她想坐在舒服的椅子上啃薯片，雖然她今晚撐的有點兒多；她想抱著自己的粉紅豹抱枕翻滾在柔軟的大床上，不是和誰擠在一塊兒睡覺，那她也許會睡不著的。

“嗨喲，還別說，你穿這件睡衣真合適。”顧媽的聲音讓顧曉樓好奇的往客廳方向回頭。

冷歆語用毛巾挽著半干的頭發(fā)從衛(wèi)生間走了出來。她穿著那件兒黑色的蕾絲睡衣，裙擺稍微遮住她的大腿，卻掩不住其中的修長白皙。蕾絲睡衣的前胸繡有簡單的圖案，把她人的視線都吸引到冷歆語飽滿圓潤的胸部。她的肩膀j□j著，有透明質(zhì)感的水珠小心翼翼的滾落，生怕驚醒了所經(jīng)過的細膩的肌膚。

“好看。”顧曉樓發(fā)自內(nèi)心的嘟囔了一句，想回頭把碗盤都擺到它們原來的位置，偏偏大腦中樞出現(xiàn)短暫的停滯，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冷歆語的一舉一動，呼吸有些微妙的變化，不大，顧曉樓感覺不到。

“是阿姨的眼光好，會選東西。”察覺到有目光盯著她，冷歆語本能的抬頭尋向盯著她看的人。是顧曉樓，她正木訥的望著自己，沾在手上的水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冷歆語望著顧曉樓，顧曉樓盯著冷歆語，她倆兒的目光沒有避諱的碰撞在一起。可奇怪的是，誰都沒有心虛的移開視線，哪怕是平日裏對冷歆語稍有害怕的顧曉樓，此刻正大膽的和她對望著，像是出神，眼睛眨也不眨。

顧曉樓的眼睛有些酸，她終于眨了眨眼睛，臉頰上不知何時蒙上一層稀薄的淡粉。她抬眸望著冷歆語，目光游移著滑落到她的胸側(cè)，立刻閉緊嘴巴轉(zhuǎn)了回來，腦子裏盡是一片片胡思亂想。她也有點兒嫉妒，為什么人家的身材那么好，她卻不白又平板兒，好憂傷呢！

“歆語啊，坐啊！在那站著干什么啊？來，陪阿姨一塊兒看電視。這是新出的電視劇，我呀，就喜歡看這個電視臺的節(jié)目，廣告少不說，還都挺好看的。不像那啥電視臺，竟整些虛的，搞那么多宣傳。”顧媽沒留意到剛才兩個小輩的互動，全部的心思都放在電視上面，時不時的吐槽幾句，算是資深電視觀眾的小小心聲。

好奇怪。顧曉樓把碗刷完依舊站在廚房裏。她望著被雨水打濕的窗戶，將手背附在自己的臉上，有種類似發(fā)燒的感覺。這種感覺她沒有過，突然這么出現(xiàn)，讓她亂了平日的節(jié)奏。是不是，每個喜歡過女生的妹子都會出現(xiàn)這樣的感覺呢？是因為喜歡過女生，所以心理上會發(fā)生一些變化嗎？顧曉樓用抹布擦拭著水槽周圍，想要盡快把這份感覺釋然。

什么感覺呢？她形容不來，只是突然發(fā)現(xiàn)冷歆語的皮膚好白，覺得她好漂亮，明明知道盯人不對，眼睛就是不聽使喚的瞅著她。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沒覺的心臟跳動的節(jié)奏有什么變化。或許是有的，就像那一刻她的呼吸，有些稍微稍微...丁點兒的急促。

“顧曉樓！你又要玩兒電腦！不準開電腦！坐這兒一起看電視！”顧媽趁著顧曉樓快要回屋的時候叫住了她，她說：“你歆語姐今天在這兒，你電腦少玩兒一天不會死！”

“沒想玩兒電腦。”顧曉樓心虛的反駁了一聲，她抬眸掃過正在看電視的冷歆語，猶豫著在她身邊坐下。刻意的和她的身體保持一定的距離，生怕觸及到她看起來很滑嫩的肌膚。她說：“媽，我周一要跟歆語姐出差，得去一周。你...別想我。”后面那句話純屬沒話找話，顧曉樓清楚得很，顧媽不會想她，至少不會把想字掛嘴邊。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