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趙璟正從懷里不知道那出來一個什么東西,往紅喜床中間鋪著的一塊白帕子上面滴著一些略帶紅色的粘稠液體,之后,還抓起帕子揉了揉。
哪怕是從來沒有經過這些事情,可是謝慧柔仍舊是懂得趙璟現在所做的這一切的意義。
從大婚趙璟突然失蹤到現在,謝慧柔一直給趙璟找各種各樣的借口,甚至是在大婚前夕,趙璟約她見面,她都以婚前不能相見這樣的可笑的理由壁紙不見,因為她宗覺得,若是不見,或許就能夠在心中保留著最后的那一點溫情。
她想著,趙璟到底是因為“見識淺薄”,沒有那些花花公子的紈绔惡習,所以猛地一下子,可能會被各種各樣的顏色給迷了眼睛,畢竟,周懷玉的容貌以及身段,是她都不得不承認的妖嬈。而且,男人似乎都有種通病,那就是得到了便不知道珍惜,所以她在等,等著趙璟迷途知返,然后她就會原諒他,他們兩個人還是和從前一樣,親密無間,相偎相依。
謝慧柔看著趙璟所做的一切,也不開口,因為她知道,趙璟有話對她說,早在他逃婚回到京城之后,就有話對她說了。
“慧柔,對不起。”
趙璟做完自己所做的一切,抬頭看了謝慧柔一眼,卻發現她呆呆地望著他,眼中的悲桑,讓他忍不住錯開目光,然后他一邊收拾手里的瓶子,一邊平靜地開口。
“還有其他的嗎?”
謝慧柔輕輕地問,難道一句對不起就沒有了嗎?
“對不起,這一切,將來我都會給你補償,只是委屈你這些年了。”
趙璟別開目光之后,就不再看謝慧柔,畢竟,在遇到周懷玉之前,這個女人是他最理想的妻子人選,而她這些年也一直陪著他,幫助他,是能夠讓他感到這個時間仍有一絲溫情的少有的幾個人之一,他對她的感情,早已經融入骨血,但是,這份感情,如果非要讓他在與對待周懷玉的感情之間做一個選擇,那么他只能選擇傷害她了。
想到這里,趙璟皺起眉頭,原因是連他都舉得自己這般太過混蛋,因為如果不是他讓祖父去謝家求親,或許他們的婚事就不會舉行,更不會有后來的皇上賜婚一事。而正是皇上這一旨賜婚,讓他再也無法改變。趙璟垂著頭,握緊了拳頭。
哪怕是他是京城所有人提起來都深深懼怕的安王世子又怎樣,還不是要因為別人的一句話在傷害了對他來說都很重要的兩個女人,一個是他要愛護相伴一生的伴侶,一個是他會尊重保護一生的親人。
可是本來還頗為平靜的謝慧柔,在聽到這句話之后,突然發起了脾氣,幾步走到趙璟的跟前,一把揪住趙璟的衣領,聲嘶力竭地吼道。
“趙璟,你這是什么意思,你還記得七歲那年,是誰在你被綁架的時候陪在你身邊安慰你鼓勵你嗎,你還記得十三歲那年,你受傷臥床半月,是誰在你身邊照顧你,幫你處理事情嗎,你還記得,是誰在竹林里,告訴我說將來一定會在世人面前八抬大轎把我娶回家,讓我不要著急嫁人,等著他的嗎?”從說第一個字的時候,謝慧柔的眼淚就不斷涌出,每說一個字,她的淚珠就滾落一次。
原本應該是最美麗的新嫁娘,可是此刻她卻被眼淚鼻涕糊了一臉,讓她看起來要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從謝慧柔走到趙璟身前的時候,趙璟就不得不抬起頭看著謝慧柔。
謝慧柔,是一個多么注重自己形象的人吶,可是此刻她卻哭的宛若瘋子,沒有任何形象可言,可是在趙璟眼中,卻不覺得她有一點難看,她依舊是那個從小到大都陪著他身邊,一直給他最大支持的那個比親人還要親的紅顏知己。
他忍不住再一次想,如果沒有周懷玉,或許他就真的能夠和她共度一生了。
“如果沒有周懷玉,是不是,你就不會這樣了?”
突然,謝慧柔定定地看著趙璟,然后問出了這句話。當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聲音里沒有了慌亂,沒有了歇斯底里,帶著堅定與期盼。
不過,這聲音也讓趙璟在第一時間回神,然后他眼神一變,也不再迷茫,死死地盯著謝慧柔的雙眼,非常堅定的道:“這個世上沒有如果。”然后看到謝慧柔眼中突然迸列出的瘋狂,他心中一跳,聲音猛地一高,“這個世上,更沒有后悔藥!”
謝慧柔怔怔的松開了揪住趙璟衣領的手,踉踉蹌蹌地往后跌坐在床上,整個人仿佛都沒有了魂。
趙璟也沉默了半響,耳中聽著外面的動靜,想來剛才謝慧柔的那一番嘶吼,外面的人多少都有些聽到動靜,忍不住皺眉,然后也坐在了床上。
因為趙璟的動作,謝慧柔抬起頭,眼中迷茫一片:“你不是要去她哪里了嗎,為什么還不走?”
看到這個樣子的謝慧柔,趙璟心中也不好受,因為他是真的想要對待謝慧柔好,可是男子漢大丈夫,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在這個問題上面,他早已經在無數個日夜里思考了無數遍,不然也不會在周懷玉逃離京城的時候,他放棄大婚也要去把她追回來。也是因為有了這樣的一件事,他才終于明白自己的內心,所以,哪怕此時看著這般痛苦的謝慧柔讓他頗覺難受,但是他也明白,唯有盡快斬斷他們之間這些麻煩的關系,才能避免將來發生更大的痛苦。
“慧柔,是我對不起你,以后我一定會補償你,而且你放心,我不會不管你,將來,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趙璟也知道此時不論自己說什么,都無法彌補自己給謝慧柔帶來的傷害,但是這些他該說還是要說,于是一狠心,干脆把所有的都全部說了出來。
“我答應了懷玉,此生唯有她一人,因為圣上賜婚,所以你我都不能夠拒絕,但是若是你若是有心儀之人,可以隨時告訴我,然后我去幫你提親,所以在此期間我不會碰你,但是,我們永遠是最親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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