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事后，這些日子皇城眾人都有些縮手縮腳，如此一來，趙菀玉日子清凈不少，閑來賞花看書，撫琴奏樂。
不過這日，來了個約定好的客人，宋漓書。
她不僅人來了，還帶了好幾樣禮物，有東北的人參鹿茸。馬上就要入冬，還有兩件雪白狐皮，可以做成狐裘避寒。
趙菀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拿著白狐皮展示了半晌的宋漓書被她這樣盯著，聲音終于小了起來，“菀玉，你不喜歡嗎？”
趙菀玉目光從這些不算珍貴，可亦不算尋常的禮物身上略過，問道：“這真是你送給我的嗎？”雖然她用的疑問句，不過卻是肯定句的口吻。
“怎么會不是……”宋漓書本來還想掙扎一下，但很快就棄械投降了，她把白狐皮放下，拉了張凳子在趙菀玉身側(cè)坐下，“是，不是我送的，是……顧大人暗自送給我夫君，然后讓我轉(zhuǎn)交給你。”
邊說話，宋漓書一邊盯著趙菀玉的神色，見趙菀玉聽到她說顧大人，眼神沒絲毫波動，她糾結(jié)了下，繼續(xù)說道：“顧大人再過半個月應(yīng)該就能回京了。”
“他幾時回京和我無關(guān)。”趙菀玉掃了一遍桌子上的東西，無奈道，“你把這些都拿回去吧，無功不受祿。”
“菀玉。”
“嗯？”趙菀玉看著她，疑惑嗯了聲。
宋漓書輕聲說：“應(yīng)該知道顧大人的心意的。”
趙菀玉望著她杏眼，“就是知道，就更不能收了。”她口中的顧大人是顧淞，世家顧家顧淞，而他所在的世家族人遍布朝中，且是既不支持齊后也不支持二皇子的中立派，也因此，這兩方都想拉攏顧家。
她嘆口氣再次道：“你拿回去吧，漓書。”
“好，我拿回去。”見趙菀玉不會妥協(xié)，宋漓書奈道，承諾完過了片刻，還是不死心地道：“菀玉，我覺得顧大人挺好的，溫潤如玉，內(nèi)斂穩(wěn)重，還是李家嫡子，如今未及弱冠，便已是御史中丞。”
根據(jù)趙菀玉對顧淞的影響，宋漓書不是美化，這位顧大人看似的確是一位優(yōu)秀的郎君。
宋漓書說完這番話回眸看了下，見屋子裏只有她的心腹婢女和月見，她躊躇片刻，把身下的凳子往菀玉處拉了下，兩人離得更近后，她推心置腹地盯著菀玉，“菀玉，我們都是質(zhì)女，我們離開母國那一瞬，就相當于母國已經(jīng)放棄了我們。”
這句話落下，神色平靜的趙菀玉手指微不可見地顫抖了下，只是弧度太小，沒引人註意。
宋漓書長嘆口氣，“如今我們母國雖奉齊國為尊，但指不定那日就改弦易轍，若真如此，我們這些質(zhì)女質(zhì)女就是頭批一命嗚呼之人。”宋漓書說的并不是假話，比如四年前，楚國攻打齊南，這消息傳到齊的那日，于齊國為質(zhì)的楚國皇子公主當天就于午門斬首示眾。
“但是，菀玉，你嫁給了齊國公子，就是齊國人了，就算母國出事，也牽連不到我們。”宋漓書平日裏大大咧咧，此刻倒有些苦口婆心，“而且太子一直覬覦你，但顧大人出自世家之首的顧家，就算是皇后也要給顧家?guī)追诸伱妫右院笠膊桓矣J覦你了，你知道嗎？”
但這個時候，趙菀玉忽然問了句，“你嫁給李大人，是因為想成為齊人這個原因嗎？”
李大人指的是宋漓書的夫婿，宋漓書怔楞了下說：“最初可能有些吧，但這些日子下來，我夫君很好，我對他……”她頓了頓，面頰微紅，其余的意思不言而喻。
趙菀玉看著她這副樣子，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漓書，不要沈迷于男女情愛了，男人……”
話還沒說完，就被宋漓書打斷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夫君待我一往情深，他……不是普通男人。”
趙菀玉定定地看著宋漓書，知道她不喜她方才那句話，兩人感情也沒到那種地步，便閉口不提了。
而她亦不想宋漓書再提起顧淞，雖然她是為了她好，但她更想離開齊國，雖然現(xiàn)在沒有機會但不一定以后沒有，所以她干脆換了個話題，“你不是說今日要上街去逛一逛嗎？趁著天氣好，我們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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