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君琮還在文德殿門前和宋覆悄聲爭辯,官服衣袖因著拉扯皺巴巴的。
可恨宋覆是滑頭老手了,像只鯰魚般滑不溜鰍的怎么都握不住。
原本身為司農(nóng)寺少卿,屬于二把手。這活兒還輪不到陳君琮來操心。只是頂頭上司體弱多病,總是一副病癆的模樣,三天兩頭的告假。久而久之,司農(nóng)寺實際掌權(quán)人倒變成他了。
“宋右司掌六部一半俸祿,司農(nóng)寺又是祿米供應(yīng)。這年節(jié)賞賜份例總該要對個賬的。”
陳君琮拉著宋覆胳膊,就是不給他躲的機會。
宋覆一手拿著要呈上的札子,變著法兒的要掙脫。
“陳少卿何故非要拉著宋某。脫不開身,實在脫不開身吶。”
這句話是真的。
自從裴瀲攪了江南官場,動蕩波及朝廷六部,他的右司跟著后面瑣事一大堆。好容易見江南穩(wěn)定了,積壓的公務(wù)總算能看到頭。
對賬?找他手底下別人吧。
更何況他府中近期事務(wù)又多又雜,分身乏術(shù)的很。
來往的內(nèi)侍只瞧見兩個緋色官袍的人在等候的空暇間爭的面紅耳赤,和朝堂之上的端方大有不同,就差撩袖子把那什勞子文臣禮儀都扔開了。
這方裴瀲與顧省在小六兒開了門后,看到的就是頗為滑稽的一副情景。
“咳!”
小六兒適時輕咳出聲提醒,“官家請二位大人進暖閣敘話。”
兩人立即收了手,扶正微微歪掉的幞頭,撫平衣上褶皺跨進殿內(nèi)。
兩撥人擦肩而過瞬間,裴瀲拍了拍陳君琮的右肩,笑的戲謔。
陳君琮辛苦繃緊的神情忍不住抽搐,咬牙壓下憋悶,躬身進了暖閣。
這都日上三竿,餓的前胸貼后背了。當官的日子著實苦哇。
裴瀲與顧省前腳剛離去,官家就拿起桌上單獨放的那份拜年飛貼繼續(xù)看起來。
飛貼上的字跡是官方的臺閣體。落筆有力,張弛有度。
“恭惟皇帝陛下清明在躬,人孝遍物……”
前面洋洋灑灑的一大段都是夸讚的話。官家目光輕移,只跳了重要的字句來看。轉(zhuǎn)眼就到了飛貼結(jié)尾。
“臣袛應(yīng)詔命,恪守郡符,身雖在江南,顏不望于咫尺。敢同率土,惟祝后天。江南權(quán)知某軍州事吳舜欽拜。”
飛貼通篇沒什么機要內(nèi)容,不過交代了江南形勢已經(jīng)穩(wěn)定,一切安好,只需放心。
左右元日大朝會時要見上一面的,飛貼說的籠統(tǒng)些也無所謂。
“官家。”
陳君琮和宋覆站定,聽著桌案那邊傳來紙張聲。
宋覆眼珠打著轉(zhuǎn)兒,率先開口。
“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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