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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1 / 2）

等他休息得差不多了就出了房間，走廊上依舊很靜。醫(yī)院外也是靜得很，許是因為已是深夜的原因吧。趙濂風(fēng)很想就這樣離開，可現(xiàn)實情況不允許他這樣做。

還記得他以前其實曾做過努力，想緩解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至少不要變得那么陌生那么冷漠，然而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之后那些希冀就再也不剩，被消失殆盡。

再寬容的人也不能無限制無條件地永遠(yuǎn)只求一個答案守著老去。

方程的手術(shù)很是棘手，因此等到他被推出手術(shù)室天都開始泛著白。趙濂風(fēng)一直陪著母親在手術(shù)室外等著，其實她完全可以找張床睡會兒覺的，但是卻放心不下。于是趙濂風(fēng)就找了張?zhí)鹤咏o她搭著，即使是夏天，夜晚也還是透著涼意更何況又是溫度比較低的醫(yī)院。

他不知道方立究竟有沒有趕回來，母親到底有沒有告訴他。只是這一場他從頭看到尾的故事在他看來未免成了一個笑話。

拋棄了丈夫兒子嫁給了一個根本不愛她的人，過著只有空殼欠缺靈魂的生活。活得像一個被定格了的人。而他則在本該幸福的年紀(jì)裏早早失了那份溫暖，然后掙扎地活在這個世界上，最后雖遇到了真正愛的人但那人卻是有目的地接近他。至于他的父親更是嘗遍了被情所傷的苦楚然后一個人悲慘離世。

這些，難道不讓人覺得好笑？

可是即使是一個笑話也沒有他選擇的余地。

他想忘記從前那些不好的事情只記住那些讓他感到溫暖感到生命的美好的事物，然而事與人違。他既沒有忘記也沒有更悲觀，只是停留在一個平衡點上，一直不曾動搖。所以，他發(fā)現(xiàn)其實順其自然才是最好的方式。

生活是，親情是，愛情亦是如此。

方程還在昏迷中，母親一直陪著。他沒事可做轉(zhuǎn)身出了病房到了花園裏。青黑的天空中泛著點點白意，四周的花園裏草木香氣沁人心脾。坐在透著涼意的石凳上心情異常平靜，沒有不甘沒有不平。

等到天真正亮起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在花園裏靜靜坐了好久。

站起身，衣服貼著皮膚可以感覺到有微微的濕潤。雙手插在褲兜裏輕輕勾唇笑了笑向醫(yī)院大門走去。看，于她而言他就是這么可有可無的人。

趙濂風(fēng)拎著早飯進(jìn)病房時看到的就是那么一副祥和的畫面。他的生母用著毛巾輕柔地擦著方程的臉和手，仿佛稍微力氣用大一點就會弄疼他一般，那么呵護(hù)那么珍視。曾幾何時，他也被這樣對待過。

蔣若琴發(fā)現(xiàn)他進(jìn)來，連忙示意他動作放輕一點一面吵醒了方程。

“噓，不要把程程吵醒了！”看見他手裏拎著的東西，將毛巾放在一旁然后隨手接過。轉(zhuǎn)過頭對他說：“你吃了沒有？沒吃也趕快出去吃吧。”揮揮手表示他可以出去了。

趙濂風(fēng)看看躺在病床上的方程，壓低聲音對母親說：“醫(yī)生說程程可以吃東西了嗎？”

“醫(yī)生說程程暫時還不能吃東西，”說完似是抱怨，“真是的為什么不能吃！”她看著僅僅一天就消瘦下去的小兒子心裏像針刺一樣難受，恨不得以身替之。

眼看母親又要流淚趙濂風(fēng)終究忍住了沒有走上前去安慰他。“我出去了，你快點吃吧等會快冷了。”再不看裏面，大步踏出了病房。

蔣若琴怔怔看著他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間她覺得他好像很傷心很失望。然而一想到還在昏迷中的小兒子那些莫名的情緒馬上卻又消失不見。甩甩頭，扯了張紙巾擦擦眼睛隨即扔掉。瞥到一邊的早飯端起吃了起來，再也沒有想過那個被她忽視的人是有多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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