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鷺仰望眼前這棟古色古香的老洋房, 紅瓦粉墻,鋼窗環(huán)繞,尖尖的屋子被蔥郁常青的樹木擁簇著,就像是一只堅(jiān)固而沈默的典雅鳥籠。
隔著橢圓形的窗戶, 葉鷺看到裏面的人拉開窗簾, 蔣世蝶像是已經(jīng)等了很久, 她冷淡地俯瞰著他們,任憑身后孱弱的燭火拼命掙扎,卻怎么都透不出光。
“我從小就住在這裏, 長到十歲才回到父親那邊。”陳晏起停在高高的門檻面前, 透過黑色鐵門看向蔣世蝶, 突然道:“這幢老洋房, 其實(shí)是段鳴川送給我母親的新婚賀禮。”
葉鷺從來都沒有聽陳晏起主動提及家人, 更遑論這種隱秘的私事。
但在她的感知裏, 他似乎對任何感情都很淡漠。伯凱也好,宋枝枝也罷,陳晏起對所有人都仿佛自帶隔膜,而對蔣世蝶, 更沒有尋常母子的親昵, 總給人一種畢恭畢敬的生疏感。
但此時, 葉鷺卻感覺陳晏起的話帶著一股濃濃的無力感。
段鳴川是父母故友,上一輩人的恩怨早在他出生前就寫好了結(jié)局,他再怎么拼盡全力也無法改變,而頑抗只能讓自己更痛苦。
葉鷺突然想到陳晏起曾對她說過的一句話。
“這世上,沒有什么事情是非他不可的。這個人不行, 就換那個人, 這裏得不到, 就去別處,不要去自掘墳?zāi)埂!?
所以不管是面對家庭還是感情,他從不索取,也不對抗,缺失的愛意,他樂意從旁的地方接納,墜落在深谷裏,那他就展翅高飛,他努力讓自己不瀕臨崩潰,用殘忍的理智維持某種岌岌可危的平衡。
葉鷺仿佛現(xiàn)在才看清陳晏起真正的模樣,因?yàn)樯磉呥@群人,他開始愿意展露他的脆弱,接納來自外界的擁抱。
“那你以前就認(rèn)得他?”
葉鷺疑惑,她隱隱覺得段鳴川于陳晏起來說,似乎并不單單是破壞家庭的第三者那么簡單。
他的恨來的過于徹骨,相比較對照片裏那位寬和溫厚的父親的敬慕與同情,他內(nèi)心的掙扎似乎更傾向于段鳴川于蔣世蝶的糾葛。
“嗯,知道。”陳晏起收回視線,有些溫柔地望向葉鷺,他手指撥了撥她肩膀上落下來的的枯葉,慢慢地說:“我母親看似柔弱,待我卻極嚴(yán)格。但從小我就發(fā)現(xiàn),每當(dāng)我提及那個人,哪怕有再大的失誤,她總會寬容一二,或者放我一馬。”
“所以,我小時候總喜歡纏著母親打聽他,利用他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當(dāng)做挨打受罰的擋箭牌。”陳晏起仿佛陷入回憶,“在我心裏,這個川叔不光是我父母的故友,他就像是我的保護(hù)神一樣。”
他突然失笑:“我甚至還拜過他,可是……”
可是,為什么死掉的人會覆生?放下的人又要再次拿起?
段鳴川的突然出現(xiàn),打破了他好不容易維系的安穩(wěn)家庭,害得辰起險些一敗涂地,現(xiàn)在,甚至連他身邊的人,都要膽戰(zhàn)心驚,如履薄冰。
陳晏起看著這棟占據(jù)了他所有童年的房子,明明一切都是原來的樣子,但有些東西,他仿佛再怎么拼盡全力,都再也無法將覆原如初。
“時間不早了,你快上去吧。”葉鷺攏了攏衣領(lǐng),把自己塞到角落裏,一副老實(shí)巴交的模樣朝著陳晏起道:“我在這裏等你。”
葉鷺乖巧地縮著,已經(jīng)做好了持久等待的準(zhǔn)備,突然聽到陳晏起偏過頭笑了一聲,大步走了過來。
他在車上新添了一件寬松夾絨的深色外套,質(zhì)地堅(jiān)硬的布料蹭過葉鷺的臉頰,她在他的手掌中仰頭,就聽到陳晏起說,“躲在這兒干嘛?你忍心讓我一個人過去?”
葉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感覺自己被人拉出了陰影,溫馴的光籠罩下來,陳晏起牽住她的手,一步一步地邁入這座遍布回聲的方庭。
樓上臥室裏的房門虛掩著,像是早就在等待某位不速之客。
葉鷺透過門縫看過去,古樸擁擠的妝臺鏡面裏,蔣世蝶捏著筆認(rèn)認(rèn)真真地描著細(xì)柳葉眉。
她膚色很白,唇不點(diǎn)而紅,身上穿著絲絨的素色雙排扣旗袍,漆黑的長發(fā)傾瀉而下像瀑布一樣,整個人坐在淡淡的光影裏,像一朵即將頹敗的霧中花。
“你是來瞧我笑話的?”蔣世蝶放下眉筆,虛虛地望向鏡子裏的陳晏起,聲音冷漠得如同槁木。
葉鷺扭頭看向陳晏起,他幾乎是毫不猶豫推開房門,微溢的塵埃繞在他的腳下,見他這幅針鋒相對的架勢,她也不知道怎么了,下意識伸手握緊了他的衣擺。
這一握,葉鷺才註意到陳晏起的腰側(cè)濕熱一片,她收回手就嗅到指腹淡紅溫?zé)岬难葰狻?
陳晏起也受傷了?他沒有包扎嗎?難道他是故意帶著傷來見蔣世蝶?
葉鷺恐慌地?fù)踉陉愱唐鹈媲埃а匀f語凝在嘴邊,最終只得一句,“讓我去。”
葉鷺強(qiáng)忍酸楚,她抿了抿唇,沒什么底氣地說,“雖然是不請自來,但我好歹也算是客人,也許她愿意多聽幾句。”
“就讓我為你做一件事。”葉鷺仰起頭,眼睛裏含著濕漉漉的笑意,“行嗎?”
陳晏起剎住腳步,他深深地望進(jìn)葉鷺的眼底,低頭執(zhí)起她的手指,一點(diǎn)點(diǎn)用力擦干凈上面的血漬,沈聲道:“好。我就在這裏。”
房門徹底關(guān)上,葉鷺這才發(fā)現(xiàn)房間裏沒有開燈,只有妝臺上一只龍鳳紅燭不死不休地燃燒著,底座上滿是燭淚,看不出已經(jīng)燃盡了多少根。
燭火晃蕩在蔣世蝶的臉上,葉鷺突然發(fā)現(xiàn),陳晏起的五官其實(shí)是更像他母親的,性情也是,看似柔順,但骨子裏卻藏著偏執(zhí)狂妄。
“你很喜歡陳晏起。”葉鷺正要回答,卻聽到蔣世蝶手裏捏著一盒胭脂膏,自顧自地說,“很多人都喜歡他。從小到大,他都是我最驕傲的作品。”
葉鷺駭然,“你只當(dāng)他是……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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