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晏辭不動聲色地握住她的手:“你的成績也會壓力大?”
“我是那種從小在全家人期待裏長起來的孩子,也因為多少有些早慧的緣故,被周邊的人抬得太高。”岑汐靜靜道。
“但是后來隨著長大漸漸發現,很多事情不像小時候那么簡單,我都沒有把握能做到最好。那時也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我總想滿足所有人的期待,也特別怕他們會失望。“
“就像當初爺爺生病,我知道長輩們心裏希望我能有一個孩子,盡管他們沒有逼迫,甚至沒有正面跟我探討過此事,我還是義無反顧地想辦法去做了。”岑汐道,“后來有了岑皎皎后,反而讓我多了一些安全感,我其實對于她而言,并不算合格稱職的好媽媽,但不論發生什么,我都知道,她是會堅定站在我這一邊的。”
謝晏辭心中微澀:“現在你還有我。”
“對。”她輕輕靠在他的身上笑了起來,“我現在還有你了。”
周臨的電話打破了一室平靜。
岑汐有些無奈地起身接聽電話:“你手機是靜音了嗎?怎么周哥又打電話給我。”
謝晏辭連手機都沒看就立時給了她回覆:“應該是。”
手機關靜音是出于一種本能的反應,他做這些事情時,的確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擾。
四年前是這樣,現在也是。
大概是做慣了這一行的緣故,周臨的聲音裏依然帶著像往常一樣濃濃的八卦意味:“昨天你說小謝外公找他,究竟怎么回事?”
難得周臨打電話過來問一件正事,岑汐也覺得,這件事還是有必要提前跟周臨溝通下的。
“他外公和父母知道皎皎的事了。”
即便隔著聽筒,岑汐也清晰的聽到,周臨在那邊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你們糊弄過去了嗎?還是就那么招了?”
他們的確也沒糊弄過去,岑汐握著聽筒稍顯無奈道:“就……都招了。”
那邊沈默許久,最后頗有些認命道,“老爺子的確不好糊弄。”
“嗯。”
“聽說你明天要帶謝晏辭去云城?”事已至此,也沒什么好再說的,周臨轉頭說起了工作。
“對,你不是說要爭取滇南旅游大使嗎?我覺得這次活動應該能幫上一點。”
周臨“嘖”了一聲,沒有說話。
岑汐:“……,周哥你想說什么就說吧。”
大熱天的,別憋壞了。
周臨拽上了文:“得妻如此,夫覆何求。”
謝晏辭的手機果然設置了靜音。
他拿到手機后,又一連回了幾個電話,最后一個大概是給周韻的,說今晚他兩個都不回去吃飯了,又道,明天要去云城。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么,謝晏辭猶豫了一下,道:“好,那等我問問岑汐。”
他掛斷電話之后,果然就來征求她的意見:“聽說我們明天要去云城出差,家裏幾個長輩也想帶著皎皎,同我們一起過去。
“你爸媽是有多不放心你。”
岑汐有些無奈,這個節骨眼上還要帶著孩子過去,多少有些不放心要去盯梢的感覺。
不過話說回來,她們好像的確也很久沒有帶岑皎皎去家庭旅行了。
“可以是可以。”岑汐思忖道,“到時候可以再叫上許阿姨一起,皎皎出門時候會比現在難帶一些。”
若是只有周韻和周家阿姨同去,怕是不能把皎皎照顧得很好。
“好。”謝晏辭道,“我媽還問晚上回不回去吃飯,我說不回去了。”
岑汐才想起,因為剛才發生了突發狀況,兩人的午飯根本沒吃,而且現在已經不能看了。
想起這個,岑汐臉頰就有些發燙,不想再靠近那邊桌臺:“那晚上還是出去吃吧。”
“好。”
出了黎都書苑的正門就是一中東門,岑汐心中一動:“要不要去學校看看,還是不是當年的老樣子。”
結果剛剛出了小區,岑汐就發現街道之上停了好些私家車輛,拖著行李箱和背著書包的學生三三兩兩結隊出來,上車回家。
岑汐后知后覺:“今天是6月5號,后天就是高考。”
已經開始有高一學生收拾書本回家,替考場挪位置了。
“那時一想到考完之后再也不用沒日沒夜刷題,還挺興奮的。”岑汐回憶道,“那你呢?在想什么?”
謝晏辭很是自然地牽起她的手,“我看你搬書本離開教室的時候,就開始醞釀著跟你表白了。”
多年前的那個今天,對他來說應該是忐忑而酸澀。
而對于現在的她而言,不論是遠處打鬧的喧囂,街邊的汽笛鳴響,盛夏陣陣的晚風……所有一切都甜的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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