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matthew不但起了個大早，還在廚房煮好了魚片粥，盛了一碗招呼黃瀨去試試味道。如果不是隱隱約約的黑眼圈出賣了他，黃瀨幾乎要以為昨晚聽到的是錯覺。他其實不太放心將matthew獨自留在家裏，本打算多請一天假，但想著自己不在家中，matthew興許就無需強顏歡笑，于是還是出了門。

回到公曱司不久，黃瀨便被叫到了辦公室。高層經(jīng)理paul問起他受傷請假的詳情，黃瀨也都含糊帶過，只說沒什么大礙，但最近一段時間腿腳可能有些不靈便。

對答了一番，paul嘆了一口氣，開始轉(zhuǎn)入正題：“其實年曱前已經(jīng)在會曱議上討論過了，不過這段時間忙，所以沒來得及問你的意見，沒想到你那么不懂得保重自己。”

黃瀨愕然：“問我？什么意見？”

“公曱司有曱意讓你加入到澳洲航線的機組人員。”

“你是說——”

“你可以首飛了。”

未等黃瀨回答，paul又接著道：“本來是那樣。因為是長線機組，生活上可能會有各種不穩(wěn)定，所以打算年后問下你的想法，年輕人不都喜歡飛長線的嗎？你本身又是那邊過來的……不過現(xiàn)在……”

黃瀨點點頭，又有些遲疑：“是那樣沒錯。”

過去他仍是實習(xí)機組人員時，跟過師傅richard一段時間，飛過澳洲至香曱港的航線，公曱司會作出這樣的安排也是意料之中。但paul言下之意他也明白，按照他現(xiàn)在膝蓋受傷的身曱體狀況，估計是暫時排不上長線航班。飛行駕駛是相當(dāng)枯燥的過程，尤其隨著飛機高度升高，駕駛艙內(nèi)的氧氣也會逐漸減少，與一般安坐在座位上的乘客不同，飛行員要在這種條件下長時間保持準確的判斷力和行動力，對身曱體狀況有嚴格的要求。如果身曱體不適，缺氧條件下這種不適則會被放大，成為影響飛行安全的因素。

“或者，你有曱意飛短線嗎？新馬泰之類的，三至四小時范圍，”似乎也意識到不太對得起這位年輕機師，paul想了想，提議道，“當(dāng)然，申請和審核也需要一段時間。”

“沒問題。我可以接受。”黃瀨回答。

飛短線也是有好處的，那就是留港時間比長線要多不少。他認識的不少生性好動的年輕單身同行之所以熱衷長線航班，很大因素是因為一個月裏有半月住在當(dāng)?shù)匦羌壘频辏\氣好能多碰幾場高質(zhì)量的艷遇。有家室的人心態(tài)則剛好相反。自己雖遠算不上有家室，但無論如何，也是剛剛脫離單身，和青峰的關(guān)系亦不知能不能穩(wěn)定下來……當(dāng)然，若說為了這個原因不想離開香曱港太久，他是說不出口的。但內(nèi)心深處，是希望多些相處時間。

paul觀察到黃瀨的表情有些覆雜，以為他仍在可惜無法加入長線航班的機組，便岔開話題：“過些天公曱司周曱年慶典年會，公曱關(guān)部門已經(jīng)在張羅了，他們希望飛行部這邊也要派幾個同事過去幫忙，給下意見。唉，說是給下意見，不就是多找些俊男靚女同事去撐場面，”說到這裏paul揚了下嘴角笑了笑，繼續(xù)道，“我和前臺joanne她們也說過了，準備邀請一些大客戶和貴賓，讓她們整理名單和請柬。你如果空閑的話，可以過去看下。”

黃瀨離開辦公室之后來到前臺，發(fā)現(xiàn)joanne和michan還在忙于填寫請柬和打電曱話聯(lián)絡(luò)，名單都打印在a4紙上，裝訂成看上去不薄的一本冊子。

“講電曱話講得口水干。”joanne抱怨著放下話筒。

向來活潑的michan卻一言不發(fā)，只顧抄寫。黃瀨看著她，忽然又想起兩個月前的事情，如果不是那天恰好偷聽了給michan的語曱音留言，是不是也就沒有后來的那么多是非了。

“林太，有邀請嗎？”他問得很慢，邊說邊留意著michan的舉止。

michan寫得很流暢的筆端明顯地停滯了一下，joanne卻已經(jīng)回答：“林氏夫婦一直都是公曱司的貴賓，每年年會也都有參加。不過今年，我猜林太是不會來的了——說起來，你有見過她嗎？”

“有一面之緣吧。交換了名片，不過也沒再聯(lián)絡(luò)。”

“要不你幫忙聯(lián)曱系一下她？我打過林宅電曱話，說她早就不住那裏了。”joanne不失時機地提議道。黃瀨也沒多想便應(yīng)承了下來。直至翻出林太名片，方又想到，自己對林太而言，恐怕是勾起傷心往事的第一人選，實在不太適宜，早知就不該攬下這個事。

警曱察總曱部三樓。

新上曱任才幾個月的高級警司原澤克德剛剛結(jié)束了早會，回到辦公室，辦公桌面已經(jīng)放著內(nèi)勤部elin貼心地送來咖啡，還是現(xiàn)磨現(xiàn)煮的那種。這個時候離青峰和他約見的時間還有一小時。他打開了保險柜，拿出昨天尚未來得及批示的幾份卷宗，這也是他的工作習(xí)慣之一。

他知道自己要告訴青峰一個結(jié)果，卻不知青峰打算問他什么。當(dāng)然，不管要打聽什么，答曱案大抵離不開四個字“無可奉告”。

就在這時，辦公室大門卻被人用曱力摔開。

“原sir，早晨！”

大聲問好并沒有獲得原澤的嘉許，相反他皺了皺眉。

青峰走到辦公桌前，雙手張曱開撐住桌面，有點嬉皮笑臉：“鬧鐘調(diào)錯，早到一個鐘頭，不介意吧？”

原澤慢慢合上卷宗，站起身，將文書放回辦公室的保險柜中鎖上。青峰跟在原澤身后，聽著他轉(zhuǎn)動保險柜機械鎖，發(fā)出咔噠咔噠的聲音，過了好一會，青峰摸了下鼻子，隨意在沙發(fā)上坐下。原澤此時也轉(zhuǎn)過身問：“郊區(qū)空氣還好嗎？”

青峰不提防被這么一問，訕笑道：“肯定比市區(qū)好。伙食就不行了，餐館都不多幾家。”

“還以為你很喜歡那裏，想一直留在機場署。”

“怎么會。”

原澤點點頭：“那是，后來你更喜歡拘曱留所的伙食？”

聽出他意有所指，青峰也不跟他兜圈：“伙食的話，這邊飯?zhí)貌诲e，就不知道現(xiàn)在還給不給這個機會了？”

原澤沒有正面回答，走回了自己辦公椅坐下，慢條斯理：“你是問結(jié)果？警員證可以留著，配槍不行。近期你就只做辦公室案頭事務(wù)。不想干就請長假，準備開庭。”

這個結(jié)果也算意料之中，青峰想了想：“機場警署不缺辦公室人員，缺巡邏人員。我可以申請暫時回調(diào)嗎？”他頓了一頓，“據(jù)我所知，其實我的檔曱案并沒有正式轉(zhuǎn)到機場署。”

聽到這裏，原澤目光銳利，直視他：“對，當(dāng)初我是只打算調(diào)走你幾個月，等你頭腦冷下來就行了，也當(dāng)是給那邊一個交待，想不到你會給我這么大一個驚喜，o記探員，殺曱人疑兇，輝s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