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寧撿起地上的英語書,說:“抓緊時間吧,爭取一天背一個單元的單詞,背完英語還有語文。”
江嶼倚在榕樹后的欄桿上,初秋清晨的風吹在臉上,把他的睡意吹得個稀爛。他垂眸看著符寧,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符寧疑惑地抬頭看他。
“嘖。”江嶼挪了挪腿,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語氣漫不經心,“你不會以為我真是來跟你背單詞的吧?”
“不然呢?”符寧反問,“你還能是來約會的?”
“……”
“行,反正你人到了就行。”符寧還沒說完,視線就被藍色的一片糊住了,穿棉的校服衣袖在他臉上胡亂擦了擦,因為跑步冒出的吸汗被吸干,秋風過,符寧的身體還是顫了顫。
剛才那一剎那,符寧還以為自己回到了上輩子兩個人熱戀的時候,雖然他滿身瘡痍,日子過得一地雞毛,但晚上運動后,江嶼怕他感冒就會立馬把他的汗擦干,然后抱著他去洗澡。
那時他總掙扎著自己下去說:“我沒有那么脆弱。”當然事后他肯定掙扎不過,尤其他掙扎時,江嶼總會很用力,會掐得他皮肉疼。
符寧老懷疑江嶼其實是要來謀殺他的仇人,“心狠手辣”之程度讓他后來就乖很多了。
十七歲的江嶼,在人員稀少的操場角落,給符寧擦了擦汗,然后把手從袖子裏伸出,嫌棄似的拍了拍。
“大早上的滿頭汗,別指望能使用苦肉計,你要是感冒了,我可不負責。”
深吸一口氣,符寧心跳緩了緩,腹誹:江嶼你個悶騷鬼。
翻開英語課本的最后,找到單詞表,符寧直接盤腿坐下,背靠著灰撲撲的榕樹干開始大聲朗讀。郎朗的讀書聲在清晨校園的操場上響起,每個音節都無可逃避地鉆進了江嶼耳朵。
江嶼看過符寧早讀背單詞的模樣,就跟和尚念經一樣,聲音不大,但是又快又有節奏,和現在拖著調子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大聲朗讀完全不一樣。
他知道符寧是故意念給他聽的。
念吧,江嶼心想,聲音還不錯,發音也很標準。就當聽廣播了。
符寧念著念著,見江嶼不但沒有睡著,還頗有認真聽的好學生既視感,滿意地點點頭。
符寧口干舌燥地回到教室,早讀課偃旗息鼓,沒骨頭似的地趴著桌子上,書包裏有一瓶礦泉水,他的手往書包裏伸,剛把礦泉水拿出來,瓶蓋還沒擰開就被人搶走。
一個溫熱的手掌貼上了他的額頭,對方摸了摸溫度,從桌肚裏摸出一個保溫杯。
符寧看同桌離開了座位,問他:“江嶼,早讀課呢,你干嘛?”
江嶼白了他一眼,去前面的飲水機的接了一瓶熱水,放在了符寧面前。
符寧感動道:“好同桌,不枉我為你的學習成績費盡心機。”
喝了幾口水,符寧感覺整個人都舒暢很多,但是起太早的弊端這個時候就體現出來了,他有點犯困。
符寧很少早起,他是寧可熬夜也不早起的。
這第一次嘗試就以失敗告終。
明天他并不是很想再和江嶼約五點的早讀,但是是他先提出的,才第一天就打退堂鼓,太丟人了。
符寧摸了摸額頭,干脆將計就計,繼續神色懨懨地趴在桌子上。
后門被悄悄打開,周洲看了眼老師暫時不在,就貓著腰飛快地往自己座位沖。
還沒沖就驚奇地停下來:“學霸?他怎么也上課睡覺啊?”
江嶼校服領子立著,拉鏈拉到最高蓋住了點下巴,語氣涼涼的:“自作自受唄。”
裝睡的符寧悄悄捏緊了拳頭。
踏馬的好想揍人。
想騙江嶼其實是很難的,這點符寧深有體會。
沒想到江嶼此人從高中開始就是這樣一個涼薄的個性,好歹符寧也是他暗戀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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