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初瑾上輩子就算是在皇上與太皇太后跟前也沒有行過這樣的大禮,大多時候是略微屈膝就被扶了起來。
更別說宜嬪根本沒說叫她起來,那聲音更是比外頭的冰刀子還要冷上幾分:“本宮看成貴人你還是多管教管教身邊的宮女,區區一個宮女而已,什么事兒非急匆匆的要見本宮?這等莽撞之人,留著也是禍患無窮。”
成貴人也是半蹲著身子,被這一番話嗆下來,根本不敢接話。
初瑾見宜嬪因憤怒而略有些變形的臉,只懷念起當初那個在自己跟前天真爛漫的人,可再懷念也沒用,形勢逼人,她堆出恭恭敬敬的笑來,正色道:“奴婢不過是賤命一條,死不足惜,可就怕有人會借著奴婢污了娘娘的名聲。”
“當日之事已是鬧得沸沸揚揚,六宮之中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如今盯著咱們翊坤宮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巴不得娘娘您行差踏錯,再在皇上跟前落了您的面子,巴不得您不得翻身……”
她這話還沒說完,宜嬪身側的春喜姑姑已厲聲訓斥道:“大膽,娘娘跟前怎敢說這樣的話,當心扒了你皮!”
宜嬪饒有興趣的目光落在了初瑾面上:“起來吧,繼續說下去,本宮倒是想聽聽你能說出什么話來。”
初瑾知道,她這話說到宜嬪心坎裏去了,當初皇上大封六宮時并未封妃,除去先皇后與佟佳貴妃,嬪位中宜嬪身份雖不算最尊貴,但恩寵卻是頭一份,但如今,紫禁城后宮的女子像鮮花一樣,有些人開敗了,但更多的卻開了……德嬪當初一個小小的宮女,這才幾年啊,竟能與宜嬪平起平坐。
若接連著幾個月還不能覆寵,宜嬪只怕也與圣寵無緣,說不準皇上連她是誰都記不得,這要宜嬪怎能不著急?
初瑾這才站直了身子,不急不緩道:“當日娘娘您在皇上跟前雖有些越矩,可滿宮上下誰不知道,皇上喜歡的正是您的單純質樸,心直口快,這天底下娘疼兒子又有什么錯?皇上焉會不體諒?”
“可既然體諒,當日為何皇上會龍顏大怒?娘娘難道就沒想過嗎?”
宜嬪楞了一楞,低聲道:“對啊,本宮從前也不是沒有說這話,皇上可沒這么大反應,那日本宮說話委婉的很,皇上怎會如此?”
說著,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來的:“皇上過來前一日去過端嬪那裏,按理說不應該啊,她哪裏有這么大的膽子?”
初瑾這一刻再次意識到有時候老天爺是公平的,給了宜嬪嬌艷的外貌,并沒有給她聰明的腦袋:“并不一定是端嬪娘娘的,可能是從前有誰說了什么,在皇上心裏生了根,前幾日娘娘鬧了一場,這又發了芽,皇上才會勃然大怒。”
“娘娘進宮多年,一直是盛寵不衰,明面上眾妃嬪不敢說什么,只怕心裏嫉妒非常。”
“自古以來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如今多的是人想要趁這個時候落井下石……前幾日娘娘責罰奴婢的事兒只怕不少人已經知道,若奴婢真的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娘娘認為旁人會如何議論?”
“三人成虎,這話傳到皇上耳朵裏去了,皇上又會如何想娘娘?”
縱然是宜嬪不愿意承認,但這也是事實,只嘴硬道:“從前本宮倒沒發現你是個嘴巴厲害的,說這么多無非是想要保住自己的一條小命而已。”
“況且過些日子你有個什么三長兩短,你是成貴人身邊的宮女,與本宮有什么干系?”
初瑾自詡還是有幾分了解宜嬪的性子,當初她當皇后的時候就知道這人是吃軟不吃硬的,因此勸過她好幾回:“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娘娘又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況且,奴婢有信心能讓皇上不再怪罪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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